秀眉蹙了蹙,她不禁转头怪异地望了那道渐渐走远的背影一眼,心头有些莫名其妙的诡异感。
“王妃,轿子在外头候着了。”这时,梅儿走了过来,轻声推了推她。
恍然回过神,她这才点了点头,收回满心的不确定,快步走出了王府。
一路上,她惶惶不安地坐在轿中,心头一直琢磨着这云妃会有什么事情找她?
就以她当前的处境而言,要地位没地位,要靠山没靠山,她实在想不明白召她进宫又有何用!
正百思不得其解时,这轿子突然停了下来,随后一个略微有些面熟的丫头掀开帘子,对着她福了福身子,笑道:“我家主子果然料准了时辰,王妃,您请给随奴婢来。”
说完,擅自打发了抬轿来的几个随从,就连跟在身边的梅儿也被打发走了。
见这阵势,骆玉华不觉有些茫然,看样子,这云妃倒是候着她很久了!
“王妃,这边请。”正思索着,她朝四周望了一眼,这才发现那丫头竟带她抄一条十分陌生的路走进了那柳湘云的宫中。
抬头疑惑地看向那带路的丫头,她不由有些摸不着头脑。
“主子说最好不必惊动皇上才是!”一眼看出了她的疑惑,那丫头笑了笑,而后快步走上去,将门打开了……
两道古色古香的门轻轻被推开,只见几缕好闻的清香从里面飘了出来,吹在了她脸上。
“你也退下,记住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正出着神,那多日不见的柳湘云早已从里面走来出来,笑呵呵地拉起她的手,将她带了进去。
“妹妹,可是好些日子不见了,前儿个倒是听皇上说你生了个小王爷来着。”依旧亲热的拉着她的手,柳湘云脸上显得十分高兴。
又是一个见不到光的深宫女人!见她那兴奋模样,骆玉华不觉也回应地笑了笑。
坦白说,对于柳湘云,她并不讨厌,甚至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云儿,这话你可别乱说,若是让别人听见只怕又该落下话根了。”习惯性地扫了四周一眼,她嗔怪地看了那柳湘云一眼。
听罢,由衷地笑了笑,柳湘云顺手将身上拿着的暖炉塞给了她,转而道:“这身子怕是还没好,小心别凉着。对了,这孩子可好,原本真真想叫你抱了我那侄儿来了,可是。”尴尬地顿了顿,她随后叹了口气继续道:“你也知道皇上防我防得厉害,怕是又得找着机会削弱咱了。”
说毕,兀自从袖口里取了帕子,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这边那骆玉华一听孩子,顿时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一脸不自然地望着她。待听到后面那话时,这才长呼了口气。
“云儿,我都明白,你且好生护好身子才是,只怕这也是一场持久战。”面上微微动容了一些,她兀自轻声劝道。
那柳湘云听罢点了点头,又擦了几滴眼泪,遂面色一变,继而十分严肃地看向她,那双凤眸中含了几分悲意。
“实不相瞒,这时辰也不多,咱们只有半个时辰,我且直说了吧。”怔怔望了骆玉华一眼,她忽然将上身倾向前,认真看着她,小声压低了嗓子道:“我兄长被皇上囚了起来。”
右手霍地无力垂了下去,骆玉华睁大了双眼,心头猛地一震。
果然出了大事!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瞪圆了眼睛,她转而正色望向柳湘云,脸色随之也变得异常地凝重。
无力地望了她一眼,柳湘云兀自摇了摇头,无可奈何道:“本以为皇上只是警告下我那兄长,过几日惩罚过了也必定将他放出来。可是,这如今已经快十日了,却还是不见皇上有何松动之意。前儿个我曾低下姿态去求皇上,本想他定会再卖次面子,不想却是……无功而返。”说着说着,眼中又不觉渗出几滴泪来。
大势已去,那张脸上的光彩也不觉灰淡了一些!
悲悯地望了身边的女子一眼,骆玉华悄然握紧了她的手叹道:“有人说做女人一定要懂得适度:如果太弱会成为他的负担,而太强的话,他又会因为忌惮想办法除掉你。在这权色交易、钩心斗角的皇城,懂得这样聪明的女人通常都会活得比较久远。”
原本只是触景伤情的一时感慨而已,却不料身旁闻言,猛地一惊,瞪大了凤眸盯着她,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脸上的震惊渐渐被了然所替代,柳湘云了然地拍了拍她的手道:“难道莹莹也懂这些,怕是也受了不少委屈吧。”说完,又仔细地打量了她一阵,继而道:“你也知道如今这朝中的形势,只是这皇上最重看的那个人就是穆子墨的,这次本不想拖累你,若非实在没有法子,我也不会让妹妹你为难了。”
闻言,骆玉华愣了一下,踌躇着望了望柳湘云,心中一时百般复杂不是滋味,既希望不是如预想的那样,又觉得实属不可能。
那柳湘云的意思这么明显了,她又怎好自欺欺人?
略微斟酌了一下,她只好文不对题地应付道:““人得势的时候被众人捧着,失势的时候自然也会被众人踩,原本也没有什么奇怪。何况现在也不是认真和别人较真的时候,能忍则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