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眸中的情绪渐渐积聚起来,形成了一团似雾非雾的东西将她的神色隐藏了起来。
骆玉华撇了撇嘴,哼了一声道:“如此说来,你倒是算准了我这一倒就永远翻不了身?”
心底渐渐涌现出百般复杂的感情,说不上是对骆莹莹的怜悯还是对自己,对穆子墨的悲叹。
他,究竟知不知道?
有时候她真得很迷惘,他明明是那么地精明算计,可是这些真相,却实实在在地被他忽略了,又或是永远地掩饰了。
“不错。骆莹莹,你这辈子恐怕也活不过这个月,我又何必再欺骗一个即将要死的人?”眸光一变,她恨声道,面上没有丝毫温度。
这个世界,女人的敌人不是男人,却永远是女人!
“要死的人?这个比喻很形象。”她冷笑着,竟有些心不在焉地道。
有时候女人切不可太自信,在没有打倒敌人前,胜败依然不会是定数。而眼前这个女子,似乎忽略了这一点。
骆玉华抬眼面露嘲讽地对向身前的女子,眼中映射出桌案上昏黄的光亮来。
“你想怎么样?”良久后,她瞥向慕容芩,却是满眼的无所谓。
这就是她,一个即使站在风口浪尖上却依然可以昂首漠然的女人,她骄傲自负,心细如麻,她无争无欲,却势必捍卫自己的一切!
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慕容芩懒散地把玩着自己红得刺目的蔻丹指甲,画得细长的眉毛一阵一阵地蹙起而后又落下。
“我不会对你怎样,只不过骆莹莹,有一点我还是提早给你个醒,这里……”嘴角轻扯出抹弧度,他继而凉笑道:“要你性命的大有人在,比如寒子。”
最后一个字她终是咽了下去,美目意味深长却又无比嘲讽地望了望她,最后甩了甩手,缓步离开了。
夜渐渐又深沉下去,如它一贯的漆黑,如它一贯的冰冷。
后半夜骆玉华没有合上过眼睛,她心中反复揣摩着慕容芩的话,眼里仿佛盛上了融不开的愁。
既是斗争,就别怪她太无情!
面色一变,她心中突地有种想要报复的冲动,慕容芩的话虽没有说完,可是她心里却十分清楚,她想要说得必是穆子宸与穆子祥。
既然这场游戏注定要玩得波及所有人,那么,她也没有理由在其中永远扮演着被摆布的软角色。
有人说女人温柔起来可以腻死男人,可一旦反目,她们便比猛兽豺狼还凶狠!
第二日,她起得很晚,兴许是费了一夜的脑筋,她的脸色憔悴得有些吓人,一张苍白略微有些蜡黄的脸上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睛永远散发着属于它们的光彩。
“带我去见宸王爷吧。”将衣裳上最后一根带子系好,她开门望了外面丫头一眼,声音淡淡的,夹杂着些许的怅然。
于是很快,她又如愿见到了昨日的两人,穆子祥依然坐着,见到她,面上有些抽动,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声。
骆玉华看也不看他,面上却早已流露出不屑之色,目光索性直接对准了一边的穆子宸‘。
“答案我带来了穆子墨……我帮你对付,只不过在这之前,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作为交换,如果你没有做到,那我也便没有理由给你承诺。”她异常冷静地望着他,声音甚至夹杂着一丝阴森和狠戾。
穆子祥轻抿了嘴角,眼睛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隐约含了些担忧。
“你果然带了条件的,说吧.“像是早就料到了这一出,穆子宸了然一笑,眼里闪耀着算计的光芒.
明眸扫了他一眼,骆玉华暗子揣思道:若说这穆子宸若是知道了她的这个条件,不知他脸上此刻呈现的自信到时候会不会分崩离析?
思及此,她悄然扯开嘴角,慢慢露出一个大智若愚的笑容来。
“宸王爷也是爽快人,既然这样,那就不妨王爷先去将王妃叫来,这个条件也是与她有关的。”好整以暇地欣赏着他变得诧异的脸,骆玉华笑得十分邪气。
这是慕容芩欠她的,她势必要讨还来!
“王妃?”声音有些不稳,略微沉吟了一阵后,穆子宸点了点头,一挥手转身传了慕容芩前来。
片刻不到后,慕容芩被传了进来,面色有些不解地望着穆子宸,再望了望骆玉华,眼珠转了几下,似乎在琢磨着他们的意思。
“她来了,你可以谈你的条件了。”只瞥了眼慕容芩,穆子宸十分平静地道。
纵然对眼前女人的不定性子多少有些了解,可是这次他却猜不到叫来慕容芩的她究竟要干什么。
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穆子宸的眼里不免多了些防备和肆意的杀气。
面上的清冷渐渐融合了一些暗滋的喜悦,骆玉华朝怨怼望着她的慕容芩扯了个笑脸,细声道:“王爷,我要她的命。”
声音似乎刻意压得很低,那股阴狠却叫人生生寒进了骨子里。
不出意料,穆子宸脸色瞬间大变,双眉固执地拧在了中央,耸起个小山丘。
“此话怎讲?”半晌后,一向阴沉的穆子宸冷冷地回了自己的声音。
骆玉华深深呼吸了一声,没有立即回答,她转过头暗自扫了穆子祥,只见他满脸吃惊,双眼睁得老大,几乎是难以置信地瞅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