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穆子墨的狭眸中即刻闪耀着霸气狂傲的光芒,皇族尊贵气息尽露。
透过丝幔,他微愣地盯着她凛然的模样,竟一时无语。半晌,才悻悻然地出声:“你只需记着,若你背叛我,一定会死在任何人前头!”
说完沉吟了一会儿,站在幔帐外没有再出声。
骆玉华听完冷笑了一声,出乎意料地,脸上竟越发平静了下来,连最后那丝伤痛转间也化作了嘲讽。
“明白了,你也可以离开了,穆子墨。”闷哼了一声,她眼中冷如冰刀。
心下微有些不忍,穆子墨踌躇了一会儿,欲开口宽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有些忿忿,也只得甩手作罢离去。
不知何缘故,他发现只要是面对这个女人,他心肠总是能轻易地软下来,甚至时时会因自己说出的狠话而觉得心中有些不安。
相思如火,世情如索,春来总是眉梢锁……
日子如此无波无澜地过着,自那晚后穆子墨又如消失了一般,她没有再见过他。
转眼春季已过去了大半,锐儿如今也有快七个月,原以为这样的生活也许能到老,只是不想,一日午后一个女人的到来却打破了这一切。
骆玉华抱着孩子坐在圆桌边,扫了眼身着粉色绸裙的唐香儿,面容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
她望着那个明显精神奕奕的女人,嘴角习惯性地向上翘起,眼中亦无风无波。
果然她们又相见了!从刚踏进这个院子开始,她就知道唐香儿总有一日会来找她的,只是没想到竟是这么晚!
“看来你是早就料到了我会来。”唐香儿漫不经心地坐在一边,声音不阴不阳。
目不转睛地瞅着她,骆玉华但笑不语。
那唐香儿也没有立即转入话题,她缓缓起身,在屋子四周来回走了一圈,不觉冷笑道:“这屋子竟真得跟以前一模一样了。”
话中隐约夹杂了一些酸涩和压抑的怒气,暗示着一个女人最深层的嫉妒。
骆玉华继续摇晃着儿子,没有理会她,心中却在暗自猜测着唐香儿此行的目的。
这些日子以来,她虽未出院子半步,但眼睛和耳朵却从未闭塞起来。她心里很清楚,其实唐香儿也一直住在这,只是兴许因为穆子墨的缘故,她才迟迟未敢有行动。
那唐香儿见她对自己视若无睹,登时不绝心中一股闷气涌集上来,一时脑羞成怒道:“你以为今日你得到的这一切都因为漠对你有情吗?可惜啊骆莹莹,怕你有所不知吧,如今这皇上纵然后宫三千,却生生没有一名妃子为他产下子嗣。这按照我朝的规定,皇帝没有子嗣,可以由下头亲王中选出一名优秀的小王爷作为下一任君主后选人……”话到一半她忽然噤了声,转头扫了眼骆玉华,十分满意于她的大惊失色!
果然,孩子永远都是女人的软肋!
暗自得意一笑,她转而又继续讽道:“你是聪明人,其他的我也不便多说。不过有一点我倒可以透露予你,这皇上怕是这辈子也很难有子嗣了。”话毕,眼中闪出两道阴狠之光,讪笑了两声道:“所以,你生下锐儿也算是为自己添了些福气,若不是因为这些,兴许穆子墨早就留不得你。”
说话间,目光忿忿嘲讽地刺向她,眼中几尽要喷出火来。
身子一僵,她猛地抬头瞪大了双眼望向唐香儿,心头转而纠成一团。
原来,他们早就对穆子月下了手!
穆子墨,他究竟是心狠手辣!为了权势,连自己的亲兄长也不放过!
想到这些,牙齿不觉紧紧地咬在了一起,骆玉华用力地忍下满心的震撼与怨怒,快速稳了稳心神后,遂抬头反唇相讥道:“你来就为了与我说这些?如果说完了,你也可以走了。”
说毕,暗自将怀中人儿抱得更紧,转眸间,目光冷如寒冰。
若说唐香儿来这的目的只是为了刺激她,并且告诉她穆子墨之所以如此对她完全是因为锐儿,那么她确实做到了,并且也成功地激起了她心中的某种恐慌……
“怎么?恼羞成怒了?不过骆莹莹,还有一件事只怕你也会很乐意知道。”凤眸熠熠,唐香儿将手指伸长,慢条斯理地弹去了指间一小块灰尘接着道:“云妃娘娘不是你的挚友嘛,想必你也该关心关心她了!”
话毕,骆玉华脸色果然变了变,一时目光犀利无比投射向她。
不错,这些天她每日琢磨着关于云妃的事情,心中也是焦虑万分。
不论从何种角度来说,她终究帮助了她很多,并且这事原本就是因自己而起,她实在是不好将所有的后果都由柳家来承担。
“她怎样了?”沉吟了片刻后,骆玉华缓缓出声,眼中有些紧张。
唐香儿笑了笑,转而走向窗边,冷艳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动了动嘴讽道:“骆莹莹,再干那事之前你应当想到后果的。实话告诉你,这一次她柳家势必保不住,柳湘云如今已被关入宫中大牢,她那愚蠢的兄长也被皇上紧急召入京城,怕是准备着一网打尽啦!”
说到这,她又得意地干笑了三声,眼中闪逝过一缕不容易察觉的悲哀。
心中一震,抱住小人儿的手不由颤抖了两下,骆玉华面色瞬间惨白一片,脑中已经彻底混乱成一片。
她着实没有想到,这一次穆子月竟是下了狠心的!思及这些,不由更是惊慌,这么说来,只怕时间不多了,她必须趁皇上开始动手前想办法将柳湘云救出!
再者,一想到唐香儿说得那些话,她不由更是慌了些神,若说果真是这样,那么她势必想个法子,将锐儿妥当保护好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