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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就好(2 / 2)

“然之……你……”卓道远满脸的震惊,“他们都是你的仇人,你怎么可以……”

“仇人!”秋然之嗤鼻冷笑,“卓道远,如果硬要说仇人,我想你才是我一切痛苦的根源。”

如果不是他,他不会毁容,不会戴着面具生活这么多年;如果不是他,他相信慕海生真会如他说的那样,好好善待他!

抬起头看了看空旷的天空,眼角一阵发酸,没什么如果,许多事,都是命中注定的。

话音落下,收回目光,不屑再理会身后那个面色惊惧,猛然朝后退去几步的男人,低下头大步离开。

卓道远定定看着那挺拔却略显寂寥的身影,眼底闪过钝痛,更多的是寒冽,慕海生,你这个王八蛋,我绝对不会这么便宜的放过你,你以为慕安之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吗?我一定要让你断子绝孙!

“他就在楼上。”把容颜和秦晴带到一栋新建好没多久的别墅里,金子缩着脖子指指二楼。

心里暗暗为慕安之祈祷,你可千万要顶住,不是他不想事先发消息通知他,而是秦晴实在看的紧,一路过来,就连他假装要上厕所,也寸步不离的跟着。

余光朝眼前的两个女人看去,一个激动到极点反而面若冷霜,另外一个则是冷冷看着他。

慕安之,你小子,这次看你怎么收场,瞧着架势等着他的已经不是河东狮吼,而是从白垩纪时代穿越过来的母霸王龙。

容颜在原地愣了几秒,深吸一口气就大步朝楼梯上走去,高兴到了极点,她反而平静了下来。

秦晴恶狠狠瞪了金子一眼,挺着大腹朝尾随上容颜。

“老婆……”金子拉住她,声音带着点委屈,还有点幽怨,“别怪我了好吗?”

“金子,算你狠啊!”秦晴转过身,不带余力的讽刺自己的丈夫,“别人都是重色轻友,你倒好,直接给我来个重友轻色。”

说着就用力去甩开他,金子死皮赖脸的拉着她不放,“老婆,你错怪人家了,在我心中,肯定是你和女儿最重要。”

秦晴叉腰,瞪圆杏目,“那你告诉我,联合着慕安之骗了我和容颜整整一个月,你算是什么意思?”

金子很无奈地挠挠头,“老婆,你忘记在转业上,我欠慕安之一个人情,这次,嘿嘿,这次权当是换他这个人情。”

秦晴叹了口气,听金子这么一说话,没再责怨,有句话说的还真对,什么都能欠,可千万别欠人情。

那头容颜已经走到了二楼金子指的房间门口,她伸出手,想去推门,发现手指颤抖的很厉害,王芳说的话,一下子全部跳到脑海里。

“嫂子,慕军医还活着,但是,他伤的很重,真的是命悬一线,其实他这样瞒着你是有自己的苦衷。”

“什么苦衷?”容颜发现自己忽然不可理喻起来,话语不仅咄咄逼人,还带着浓浓的讥讽,“苦衷就是让我差点想跟着他一起死吗?又或者是他能忍心看着另外两个老人伤心成那样?”

“不!”王芳低声打断她,“嫂子,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一个月,不用我说,你也早感觉到有人在跟着你,是不是?”

下意识地点点头,“是的。”本以为是自己伤心过度产生的幻觉,王芳前一刻忽然的开门,一闪而过的人影,清清楚楚的告诉她,那不是错觉,是真的,这一个月,在慕安之“去世”这一个月,一直有人在跟踪她。

“难道……”想起自己在门诊大厅里的那声尖叫,容颜后悔不已,“现在该怎么办呢?”

“没关系的,嫂子,等你走出这扇门再次恢复成很悲痛的样子就可以了,跟了一个月,没什么有用的消息,那个人应该去复命了。”

容颜瞪大眼看着她,是不是所有跟过慕安之的人,除了她,心思都这般细腻,感觉都这般敏锐。

走到门口时,她转身问王芳最后一个问题,“他到底在哪里?”

王芳朝她微微一笑,“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嫂子你可以问问金先生。”

就这样,本来差点被她坏掉的事,在王芳的一个建议下,轻易化解了,手搭到门把上,再次用力吸了一口气。

扭转门把手,推门进去。

在门口发愣的几分钟,她已经想的很清楚,只要她的安之还活着,一切都不计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他鲜活活的站在她面前。

推门走进去,入目的是一个人背影,他正侧睡着面对房门。

容颜眼眶顿时红了一大片,王芳说他伤的很重,这一个月来,他一直是一个人孤孤零零的躺在床上吗?

心痛到仿佛难以呼吸,鼻尖跟着发酸,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仿佛断线的珍珠簌簌的倾泻而下。

她很慢很轻的走到床边,以他的敏锐早翻身而起,这次,直到她走到他跟前,床上人依然毫无任何反应。

倾身下去,张开嘴,有些艰涩地开口,“安之……”

床上人没反映,她心里蓦然一紧,朝他侧躺的另外一面走去,这才看清,这个人真的是她的安之,属于她一个人,无人能替代的安之。

眉目依然那么隽秀,神情依然那么高雅。

伸出去的手抖的很厉害,生怕吵醒熟睡中的人,她慢慢地,轻轻地朝他脸上摸去,眼泪顺着脸颊落到嘴边,有一滴顺着唇瓣滑进嘴里,咸涩的眼泪,在这一刻竟然品出了甘甜的味道。

“老公,对不起。”她颤抖的唇,慢慢印到他额头上,“对不起四年前对你的误会,对不起这一年来对你的不解,更对不起这次差点真的害了你。”

她正说的动情,冷不防,床上人忽然张大眼睛,一双泛着粉蓝色光芒的瞳仁,隐隐带着笑意直勾勾地看着她。

容颜没想到他忽然间会醒过来,又或者说没想到他是在装睡,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不由有些窘迫,脸刷的下就绯红。

“看什么看,又不是没看过。”她想用力瞪男人一眼,可是,却有舍不得,到最后万般嗔怒,都化作温柔的一瞥。

偏偏的,男人没轻易放过调戏她的机会,他一把抓住女人的手,放到嘴边,细细一吻,“老婆,人家以为你会直接饿狼扑食呢,唉,有点小失望。”

配以他假装出来的略显失落的声音的是他欲求不满的表情。

容颜眼前垂下无数条黑线,这是王芳口中伤的很重的男人,怎么感觉一点都不像,“你……都躺在这里一个月了吧,还想这种事,我看你活该再多躺一个月。”

“唉……”慕安之佯装伤心,手肘支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一个以前对他来说,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如今做来却有些气喘,“老婆,我真的很想你。”

长臂一伸,把床边人直接拉到怀里,“对不起,这一个月来,让你伤心了。”

容颜起初还有那么一丝反抗,到最后,听到男人浓重的鼻息声,心里跟着一酸,王芳说的不假,他伤的真的很重很重。

纤细的小手,轻轻摸到他胸口,沉声问:“还痛吗?”当时那把匕首是她亲眼看着插进去的,鲜血漂杵,素来从容的眉心拧成一团,肯定很痛。

男人宽大的手掌覆到她手背上,笑着安慰道:“别担心,早不痛了。”

“老公。”容颜抬起头刚好能看到他弧线优美的下颌,“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瞒着我好吗?我们是夫妻,有任何危险,我们都应该一起携手度过。”

慕安之把她抱得更紧,“嗯,我们是夫妻,要携手度过一生。”

容颜闭上眼睛,朝后靠在男人宽厚又温暖的胸膛上,心满意足地笑了。

房门口,秦晴边看边擦眼泪,娘唉,太感动人了,她和金子怎么能这么平静呢,什么时候,那臭小子,也给她说说这样动听的情话呢。

腰间忽然揽上一双手,来人下颌抵在她脖子上,极具暧昧的吹了口气,“老婆,我爱你。”

一切平静下来后,两对夫妻,四个人齐刷刷地坐到客厅沙发上。

容颜有些担心慕安之的伤口,本来不想让他下楼,但他自己坚持着说快一个月没下床了,想活动活动筋骨,容颜只能小心翼翼的关注他的一举一动,生怕有任何闪失。

秦晴打趣道:“呦,颜颜,看不出来,你还真有贤妻良母的潜质。”

容颜扶慕安之坐下,“你才发现啊。”

“哈哈……”慕安之和金子再也忍不住,不约而同放声大笑了起来,容颜脸刷的下又红了,“你们两个人笑点真低。”真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好笑的。

两个男人止住笑,开始步入正题。

金子先说话,“安之,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外界虽然不知道,但是整个部队都知道他慕安之死了,接下来,是打算来个死而复生,还是如他所说累了,改名换姓的生活下去。

慕安之眉心微微拢起,似乎也遇到了难题,不是他没这个能力继续把他已经死亡的消息隐瞒下去,而是……

身为军人,他骨子里总过那股为部队效力到最后的血性和使命,他依然记得特种部队交给他的最后一个任务。

正考虑着,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关于这个问题能不能听我一句?”

客厅里的四个人,不约而同朝门口看去,“秋然之!”看清来人是谁,金子当即跳了起来,几乎是秦晴一开始看到他时的反应一样,怒目相视,“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

他当然担心,这里慕安之是病号,另外两个女人都是大肚子,就他一个人,虽然他也当过兵,有那么点拳脚,但是,肯定打不过这几年为报仇大练拳脚的秋然之,何况天知道他还有没有带其他的小罗罗来。

秋然之看出金子的担心,苦涩一笑,为了证明他没敌意,他始终站在门口,“放心吧,我今天来只为告诉你们一件事。”

金子依然保持着极高的警惕,口气也依然很不友善,“我们不要听你的任何事,请你马上……”

“金子。”慕安之挥挥手打断他,“让他把话说完。”

金子眼睛一瞪,还想开口,秦晴拉了拉他的衣袖,“老公听慕安之的,让他把话说完。”她相信他真的不会害慕安之,否则,他直接带着部队里的人过来了。

慕安之这样诈死,估计都可以直接上军事法庭了。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哪怕这个人立过再多再大的功,哪怕他的家世多么显赫!

秋然之拢了拢围巾,“门口的穿堂风有点冷,我能不能进去喝杯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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