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啊,不要忘了你的诺言变了心
我是你的,你是我的,燕子啊……
啊~
这首歌是我小时候,我母后每天晚上给我唱的催眠曲,那时候如果晚上听不到母后唱这首歌,我就睡不着觉。你喜欢这歌词么?”花木离说。
“喜欢。”华眉很诚实地点点头。
“那你学会了,以后唱给我听好么?”花木离说。
“呵呵,你多大的人了,听不到催眠曲难道还睡不着?”华眉嘲笑道。
“当然不会,只是听到这首歌的晚上,我会睡得格外香甜。”花木离完全不理会她的嘲讽,极认真地说。
“好吧,等我空了我就学,然后唱给你这个长不大的孩子听,哈哈!”华眉说着笑了起来。
“别等空了,就现在学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然后等你学会这首歌,我们就可以去参加晚宴了。”花木离急切地说。
“服了你了,性子怎么这么急,好吧,我跟你去好了。”华眉无奈地点点头。
马车一直向前行驶,终于到了一座土房子前,花木离带着她下了车,走了进去。
“主子,您来了?您很久都没来了,奴婢还以为你以后都不会来这里了呢。”一个清丽的婢女面露欢喜,迎了上来。
“怎么会不来呢,古丽娜,这里可是我的根那,就算是死,我也会回到这里的。”花木离说。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华眉问。
“这是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那时候,父王还没有成为流花国的国王,只是一个小部落的首领,他时常都会出去征战,只留下我和母后在这里。”花木离说。
“来,坐在炉子旁边,你会感觉暖和一些的,你在外面呆得已经够久了,瞧手都冰凉了。”花木离亲自搬来一把小木椅子,两人围在路子旁边烤火,古丽娜端来了热奶茶,然后悄悄退下了。
整个下午,花木离不厌其烦地教华眉唱着这首《燕子歌》,华眉本来对音乐比较敏感,学了十几遍,就已经唱得很熟练了。然后花木离带着神往的表情,跟她说了好多小时候的事情。
“最让我心疼的一件事是,我的妹妹花彩凤,她在五年前,为了父王的疆土稳定,嫁给了邻国猎鹰国的年逾四十的国王东方简做侧妃,可怜凤儿她那一年才刚满十五岁,她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抱着我哭了半个晚上,说她不敢在母后面前哭,怕母后伤心。当时父王那么做也是无可奈何,因为大泱的兵马眼看就要攻到我们的都城了,我父王为了得到猎鹰国的支持,只好这么做了。凤儿的出嫁换来了同盟军,大泱终于退兵了,我们流花国才得以喘息,经过这五年的休养生息,终于不再像从前那样弱了。这五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恨自己,恨自己作为一个哥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来换取我的平安。”花木离说着深深地垂下头,两只手都握成了拳头。
“你也别过分自责,身为王族就是这样身不由己的。况且那时候你也还年轻,不过是十八岁吧?十八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呢?”华眉安慰道,他的痛苦令她感觉心里很不舒服。
“原本我是怀着对大泱的仇恨和亲的,只盼着能把大泱最宝贝的公主娶来,然后狠狠地折磨她,在你们办游园会之前,我就偷偷见了新鸾的。见了她之后,却又不忍心了,她也不过是跟凤儿差不多大的一个小姑娘,她又何错之有呢?”花木离说。
“你对她不忍心,却又为何对我忍心?”华眉不满地问。
“对你不一样,开始见到男装的你,就觉得你很有趣儿,在茅厕前面看到你那焦急的样子,分明是替谁在守门,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那会儿我以为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臣子家的不受宠的少爷,因为看你的穿着很普通,后来在荷花池又见到你,我就迫切地想要和你交谈,当时岱钦还嘲笑我,说我什么时候竟然有了龙阳之癖,那时候我自己也觉得很奇怪,你明明就是一个少年,我怎么会对你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直到我们遇到刺客的时候,我听到你的呼救,心如火焚,完全顾不上危险就冲过去将你捞上马了,那时候只觉得不能让你死,心里就这么一个念头。后来你用布子蒙住我的口鼻,使我免于被迷香迷倒,但是你自己却被迷倒了,马儿中箭倒地的时候,我抱着你滚下马的时候,才发觉你竟然胸前一片柔软,我实在好奇,想要看看你究竟是男是女,所以才,才对你做出那种事,今天我都对你坦白了,我心里也好受一些了,对不起,一直都在欺骗你,你能原谅我么?”花木离一气儿说完了这么多,脸色通红,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学生一般,可怜巴巴地望着华眉。
“如果说我可以完全不计较,那肯定是骗你的,看在你坦白的份儿上,我答应你不记恨就是了,但是我警告你,这种事,绝对不可以有第二次!”华眉色厉内荏道,其实她很清楚,就算花木离对她做了什么,以她的能耐也不能把他怎样。
“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就算有,也肯定是要你心甘情愿才可以。”花木离赶忙做出保证。
“听了你这么心里话,我也告诉你一个小秘密吧,我的小名叫眉儿,我只说一遍,记住了么?”华眉狡黠地眨眨眼睛。
“记住了,刻在我心里了,眉儿。”花木离指着自己的胸口郑重其事道。
华眉心里一直都拒绝秋绿苑这个名字,因为她怕日子久了,她会慢慢习惯它,从而忘记了自己名叫华眉,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所以,她想要让有资格成为自己朋友的人记住自己的名字。
这一个下午,两个的关系忽然拉近了,或许是因为聆听了他的往事,懂得了他的痛苦和无奈,华眉觉得他其实是一个至情至性的汉子,只可惜自己对他并没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