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潋川恨不能隔空向他传几句话。
别难过呀。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身边这个狼崽子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有没有更相信我一点?
沉默的对峙之中,路清酒漆黑明亮的大眼睛竟然缓缓看向江潋川。
像受了伤,等待被路过的人解救的小鹿一般。
童年时也有人这样专注地凝视过他。
因为一点疏漏被父亲残忍报复的生意伙伴,将目光投向一个刚开蒙的孩童,沙哑绝望的声音撕扯着他的神经。
江二少,救救我。
还有为了在父亲的高压之下少受些罪,每天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的母亲。他对父亲说妈妈一点都不开心,当晚就看到母亲身上挂着伤痕,怨毒的眼光死死盯着他。
阿川,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感情无用,只会折磨自己,折磨别人,不如封闭起来吧。
后来他真的什么也感觉不到了,可医生也说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他只好拼命从四周人的脸上抠下他们的细微变化,试图再找回共情和同理心。
最终却只是炼成了一双毒辣的眼睛,成了一台读取表情的机器。
所有喷薄的情绪,在路清酒和他对视的那一刻,叫嚣着要冲破他心底那层纹理模糊的毛玻璃。
阿川。江潋泽毒蛇般的目光转向他,宋霄说的是真的吗?
只要他点头,棋盘将会倾覆,苦心维护的表面和平撕碎,江潋泽再也没有任何理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端木棠继续合作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