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热,三人先到岸边的一处浅滩洗马,让五月的奔腾也凉快凉快。雁洛兮用空鱼桶舀满水,将水撩上马背冲洗。豆豆则蹲在水边拿着小木刷,掀起马厚厚的嘴唇,先用软面刷去草渣,然后用硬木用力磨,要把镶在牙面上的一层杂质磨掉。
一般马儿的呼吸非常雄厚,不是豆豆这个年龄可以承受的。但是因为他经常帮五月的奔腾清洁牙齿。马儿居然知道忍着,秉住呼吸,任由他忙活儿,直到忍无可忍,痒的受不了打了个响鼻,直接把豆豆喷坐在地狼狈不堪,惹得雁洛兮和平贤大笑不止。
“你不仅喜欢宠人,还喜欢宠马呢。马牙都洗,还真是清洁到了牙齿。草原上的人见了都得佩服你。”
估计白墨是听到哨声追了过来,雁洛兮道:“汗血马的牙齿不比普通马坚硬,必须经常保洁才能活的长久。小红呢?怎没带下来也洗洗。”
站到她身边,白墨眯眼笑:“雁君果然是人中俊杰,这河湾是你授意挖的?”
“怎样?还可以吧。”
把鱼桶递给白墨示意她继续帮助洗马,自己则拿起抄网到河湾里去捞鱼。这个抄网是由一张网和一个铁环及长手柄组成的,张宁和铁匠研究了好几天才弄好,非常方便,关键就是手柄要长而轻,还得够结实。
雁洛兮让人在沉鱼落雁境内的河滩挖了个深湾,引一部分文江水进湾再出去,相当于路过一下。因为水流在此处慢了下来,庄里人也会有意扔一些杂草等食到湾里,造成此湾水草肥美,水流舒缓,鱼儿们很喜欢到此处逗留,这就是她一开始想的活水资鱼,非常方便就能吃到野生肥鱼了。
“贵人之家,临渊钓鱼。你这一捞就一条,太过容易,失了雅趣。”白墨见有鱼入网,雁洛兮把小一些的放回湾里,提了半桶水,放到脚边。
“你说的那都是闲赋或需静心之人,我庄子里的人都是简单又忙碌,干就对了。你看就连我的小奶包们都忙着挣积分换肉吃呢,哪有功夫临渊垂钓,等上一天也不见一条鱼,早饿晕了。”
白墨闻言失笑道:“你倒是大俗大雅。更是随性自我,亲近你的,就起名五月的奔腾,不喜欢的随便就扔个名字小红,那可是顶级的汗血宝马。”
“行了,想吃鱼,你也捞几条,我家可不养吃闲饭的。”
白墨接过抄网,面上笑容不减,抬手就是一条大鱼。她突然觉得过几年这样的日子也不错,读完书先不回雪国了,想把她变成傀儡,哼!
雁洛兮找来两根柳条,每根串了两条大鱼递给两个小家伙道:“去把鱼交给易方哥哥,今天你俩每人都能得10个工分,晚上家主做鱼给你们吃。”孩子们乐得跳起来欢呼,提着鱼,手拉手回了庄子。
“哦,忘了跟你说,刚才我看孙氏到处找你,说是好像易方病了。”白墨捞鱼捞得开心,不一刻就超过了半桶。
“啥?易方病了,你这人真是,不早说,收工收工。”
五月的奔腾在浅水里跑了几圈抖去身上的水,正在岸边美滋滋的吃着草,雁洛兮用柳条串了几条鱼拎出来,鱼桶没那么满不容易溢出,白墨力气大,一手提着桶,一手牵了马一起往回走。
“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白墨紧张了一下,随即坦然道:“碧荷收到穴位图,让我带话谢你。”
“小事一桩,谈何帮忙。”
“碧荷姿容秀美,善解人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青衣扮相,说是红及一时也不为过。”
“干嘛,想让我去捧场?”雁洛兮一皱眉,苦脸道:“暂时不行,风头有点紧,怕我哥生气。”
白墨瞥了她一眼,嫌弃道:“捧场这种小事还用麻烦你!为听碧荷弹曲,一掷千金的海上富豪多了去了,他想离开那地儿。如今年纪大了,又是官奴不可自行赎身,须得寻个有官身的良人才可托付……赎身的银子他自己早已准备好,就怕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不行。你的情人托付给我,想什么呢!”雁洛兮这次真嫌弃了,自己这举人官身还没考上呢,就被这种事惦记,晦气。
“碧荷见你有尊人怜弱之心,又是位信守承诺的君贤,若你愿帮忙,他不做小侍。只做家奴,组戏班帮你挣钱。”
闻言,雁洛兮思索片刻,颔首道:“这碧荷倒是个有骨气的,咱先把乡试考完,能考取举人再说吧。不过,恐怕我哥那关不好过。”
真够能装的!是你哥吗?这蓝盛人就是不痛快,磨磨唧唧,害得自己差点痴心错付。
白墨提着鱼桶一个飞身就上了坡,大步向前走去,不是看在晚上的鱼可能会有惊艳的份上,真是懒得搭理她了。
“哎,白砚席,你走那么快干嘛,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呀!功夫高很了不起吗?我也没说不帮忙,还没考上举人,着什么急呀你,重色轻友!难道雪国人都如你这般喜怒无常吗?”
白墨哼了一声:“你最好走快点,晚上的水煮鱼要是不好吃,我可是会掀桌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