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洛兮激动得两腮微红,特别是一双桃花眼,本就天生自带风流,还紧紧盯着人看,沈音沐觉得自己的腿开始发软,轻声道:“兮儿,先好好吃个饭,洗漱一下就去休息,其他事明日再说也不迟。你看,特意为你做了一桌子菜,你每样尝一口看看。”
雁洛兮一放松,顿觉困意袭头,没睡好觉她一般也吃不下什么的,摆摆手道:“孙辽,你叫大家过来吃吧,我先回房睡觉去了,谁都不许吵我。”
一沾枕头雁洛兮就睡着了,梦里,盐碱地上长满了海红米……
沈音沐端了温热水和毛巾进来,见她就这么和衣睡着了,轻手轻脚地帮她宽了外衣,散了头发,擦洗了脸,手和脚。看着她舒服了,才拉了薄被盖好,自己则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雁洛兮睡得真是舒服!梦里,海红米丰收了,她救了很多面黄肌瘦的孩子。
……只觉得清爽放松,有人在摸自己的脸,却是很轻柔温和,无比的安全,再不用她去担心任何事情,比如,家里人太多,闹饥荒粮食不够了,她刚刚才吃过盐碱地里也能成长的海红米,都有饭吃……
……噢,好像他就在身边,自己可以接着睡,安心地睡!可…会不会太晚了?他不困吗?
凌晨时,雁洛兮一觉醒来,发现不是梦,他果然就坐在床边,屋里静静的,窗子开着,月光下他面容美好,眼中溢满了柔情。
“阿音,天晚了,怎么不去休息?你身子弱,不能熬夜的。”
他轻声说:“我……只想看着你,接着睡吧。”他拉了拉薄被,帮她掖好被角。
雁洛兮忽然就觉心里难受,很想哭。那日她突然抱起铺盖卷说走就走了,他身体明明医好了,之后反而越发弱了下去,恐怕有很多个这样的夜晚,他一个人枯坐在静屋中,对着漫漫长夜等待天明……
自己试着去迎合这个世界的标准,却忘了他只是想要一点点温暖。想到这儿,雁洛兮慢慢地说:“阿音,你睡到里面来吧,就像在树洞时那样抱着我,这样我能睡的更好一些。”
“好!”
感觉他轻吐了口气,从自己身上爬过去,躺在身后,弓了身子,抬起一只手,静静环住她的腰就一动不动了。半晌,雁洛兮就听到他清浅均匀的呼吸声,这是睡熟了,可见他其实很累了。
在心里叹口气,雁洛兮意识到自己果然又错了!他对自己用情至深,什么礼教不礼教的,要给他温暖让他有安全感比什么都重要。想清楚后,她翻过身给他拉好薄被,自己很快又睡着了。
雁洛兮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微风过室,夹着初秋的鸟语花香。
院子里摆了一排长桌,孩子们在沙盘上练字的练字,打算盘的打算盘,全都搬到了客栈。看来头场考试后不少人退了房,客栈这个小院空了出来。
净房里的水还是热的,雁洛兮快速洗了个澡,到处找沈音沐,他从客栈的厨房里探出头,应声道:“兮儿,起来啦。你先煎茶,我马上就好。”随后又钻进厨房,继续忙碌。
雁洛兮刚一坐下,就一把被孙辽拉住了胳膊,道:“大公子勤快,你也该差不多,管家就已经很辛苦了,制衣制鞋洗衣做饭,你不能买个几个小侍做吗!”
“你呀,先动动脑筋再说话。难怪从小一起长大,易方都没看上你。”
其实雁洛兮很喜欢孙辽的眼力,从小就在市井里摸爬滚打,却没什么鸡鸣狗盗的小算计,不但识字,有些小手段,还很义气。如今日子富裕些了,有些夫侍成群的观念也符合这里的标准。其实仔细想想,在劳动力如此低下的世界里,小富之家能娶个小侍帮助夫郎干活,没准儿还真就符合现阶段生产力的现状。
“易方都是被他爹亲害的,从小就喜欢那些个会吟诗作画,华而不实的东西,否则也不能订了那么一门亲。”
小炭炉上的铜锅水开了,雁洛兮把茶砖放到锅里煎煮,一边煎,一边用勺子搅动茶汤。茶砖化粉与沸水均匀融合后,她舀出一小碗清茶递给孙辽,小声道:“你确定易方的孩子不是那厮的?”
孙辽在碗里放入葱姜像喝粥般喝着煎茶,这里人早上喜欢喝茶,或煎或点,但雁洛兮一直不习惯,就是简单喝茶而已。孙辽摇头:“肯定不是,已经查过了,那厮手腕断了,一直与人在乡下合住,养伤呢,根本再没见过易方。”
“兮儿,快来尝尝,看看这个怎么样?”
沈音沐托着一个铜盘高兴地走过来,把食物放到桌上,脸庞上晕着一层淡淡的红彩一看就是被火烤的。
“肉松小贝!”
“你尝尝,看像不像?”
雁洛兮的心即时就化了,眼里浮上了雾气。上次考试他搞出了方便面,这次又弄出了肉松小贝,估计凡是他曾吃过的,最后都能搞出来。把他拉到身边坐下,舀出一碗煎茶递给他。
孙辽面露不解问道:“老大,至于吗?还没吃呢就哭了,也赏我一块尝尝。”
“滚一边去。”雁洛兮打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喂给沈音沐道:“阿音,你先吃。”他温柔地笑着,尝了一块,满意地点了点头。
刚出炉的肉松小贝,最新鲜的食材,入口即化,雁洛兮简直不敢相信,比自己从家乡带来的那袋好吃千倍万倍。
“老大,给我一块尝尝呗,都好吃到哭了!”
孙辽看着俩人一块我一块,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勾起的馋虫,不敢在沈音沐面前放肆,只敢不停地求雁洛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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