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场上,钱多多和钱不够骑着小马,她俩跟着孙辽去了趟玉边城,回来后马术就亮瞎了一众孩子的眼。两人纷纷抢着邀请豆豆,愿意陪他一起练。
豆豆小家伙坐在枣红色千里马上被白墨稳稳搂住,“师傅说我七岁之前先不要学骑马,怕腿长不直。”他坐在马鞍上享受着骏马奔跑带来的快感,一张灿烂的笑脸让整个庄子都喜庆了三分。
男人们开始摆上苹果、李子大小的紫樱桃、西瓜和红枣,西瓜还特意切成莲花状非常好看。
女人们喝着庄里自制的紫花苜蓿茶,吃着水果,天南地北尤其说到吃食,聊的越发开心。
“我们边城这个季节有从西域运过来的葡萄和香瓜,那才叫甜呢……”成仪继续介绍他的家乡,而庄子里的男人们大多坐在一边安静听着,从少年到老年,手里就没有闲着的,不是在缝衣物就是在纳鞋底。
沈音沐也不例外,正在纳一双千层底,带着顶针的手上,针和锥子上下翻飞,看得雁洛兮心也跟着他的手一颤一颤的,自己身上的衣服鞋子基本都是他做的,现在才注意到竟是如此不容易。
不管男尊还是女尊,负责照顾家的那一位定是最辛苦的,太多易被忽略的工作,其实最琐碎而繁重,而干家务的人却很少会被重视。想到这儿,雁洛兮突发奇想,能不能搞出个简易版的缝纫机呢?不求机巧到能做出整件衣服,哪怕只是跑直线,也可以减轻70%的工作量了。
一双双在粗重麻布上纷飞的手,越老越粗糙越变形。
雁洛兮拿了西瓜先递给两位老人家,然后才递给沈音沐,拿开他手里的鞋底,轻声道:“阿音,吃块西瓜,晒晒太阳,我还有几双新鞋没穿呢,过节就休息一下,别干了。”
沈音沐点头,接过西瓜先递给她咬了一口,才小口小口吃起来,轻轻笑着,眼里的柔情融在她脸上,雁洛兮真想伸出魔爪,上下其手,可惜这地儿人太多……吻不逢时……抱也不逢时呀。
等他吃完,雁洛兮拿帕子帮他擦了嘴和手,翻开掌心看到一条条勒出的红印子,心疼不已,必须得把简易的缝纫机和修鞋机器搞出来。掏出护手霜,涂到他手上轻轻按摩直到都吸收了才说:“阿音,我的衣服和鞋子都还够穿,你先别做了,等我想想办法。”
沈音沐低下头,声音极低地说了一句:“我不喜欢你穿别人做的。”
这醋坛子,让自己受苦的醋何必去吃,就是个傻的!“我没说穿别人做的衣服,我是说想把针改良一下,让你做起来容易些。”
“庄主,不带你这样的。你看这一院子的少年郎个个羡慕的都看直了眼。要真都按你这宠夫标准,谁还娶得上夫郎。”众人哄笑,只见发着牢骚的张宁手里拿着一块挖了几个坑的厚木板走了过来。
“正找你呢,快过来坐,朝食时还见着你,一转眼就不知跑哪去了?”看到张宁,雁洛兮好像看到缝纫机在向自己招手,口气很是热情。
“你早上说的中秋月饼,我想了想,估计需要这种模子,就赶制了一个,你看看对不对?”
“张宁……你也…太厉害了吧!”轻轻给了她右肩一拳,雁洛兮表示自己的兴奋:“晚上祭月后,到我院子里一起研究些新玩儿,能够帮助缝纫的机器。”
张宁一听,异常兴奋马上约好了时间。
雁洛兮一跃而起,拉起沈音沐的手就往厨房走,招呼大家:“想吃月饼的跟我走吧。”
这时后厨的院子里,一群兴奋的强壮女子,挽着袖子,正抡着大锤捣糯米。杨大力带头喊着号子,众人一起用力,很有节奏感。这玩意不是到庄主这儿来,过年都未必能吃上一口,以前饭都吃不饱,谁舍得花钱买糯米,自己种?本就不多的地怎么可能浪费在这上面。
院里的壮劳力们齐心协力。灶上也不停,一团一团软糯糯的糍粑不断摆出来。烤肥鸭,烧大鹅,炖五花肉,蒸芋头,捣好的红糖豆沙,真是丰盛。
雁洛兮洗了手和月饼模具后都涂了油,把凉下来的糍粑搓成丸子后在手中按成包子皮状,柔声问:“阿音,想尝那种口味?我做给你吃。”
待他指了鸭子和红豆沙,雁洛兮挑了几块肥瘦相间的鸭肉沾了些酱放到糯米皮里包好,放入模具里按压,倒出来。红豆沙馅也是如此,一咸一甜两个带着花瓣纹路,精致漂亮的冰皮月饼就做好了。
小白盘里撒上一层炒熟的黄豆面,把小枣切成心型图案放在盘中间,最后才把状如花瓣的月饼摆进去,这盘月饼优美如一副画,令人垂涎三尺却又不忍下口。
这就是月饼?
大人们被那精美的造型吸引住。一锅锅肉的香气惹得孩子们完全按捺不住,在一旁狂流口水。
“师傅,我也想要。”
骑完马,已经饥肠响如鼓的林豆豆拉着雁洛兮的衣角撒娇,捏了捏他的小鼻子,雁洛兮轻笑道:“师傅每种都给你做一样,但黏东西不易消化,你要与多多和不够三人分享,甜味的留着用来祭拜月神,之后才能吃。”
不多时,庆祝中秋,庄主教大家做月饼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庄子。一锅锅的肉被做成了月饼,人人都吃得满嘴流油,幸福酣畅。
大家聚在一起,一同帮着打糕,一同探讨哪种味道的月饼更好吃,成仪说烤鸭味的最好,普望正好做了一个就递了过去,成仪迟疑了一下,接过来吃了。
雁洛兮突然就找到了那个依托,中秋要团圆,就是简单的两个字,人心就凝聚了起来,都往一处想,就是新的家,新的力量。
午食后就放了半天假,若是想回自己区休息的就回去。若是想要去逛街看戏的,雁洛兮也让孙辽安排车,负责接送。
回到书房,雁洛兮一关上门,就嘻嘻笑着把人拉到怀里,沈音沐就任着她在自己身上占便宜,一手举着冰皮月饼盘,把脸贴到她的颈处。
“阿音,怎么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