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与她们打交道,雁洛兮越觉得沉积太重,只有彻底换波人,否则都是白费功夫。
臣子专攻一科,尽心尽力,是为贵!
帝王却不可以。知识不必多,但要能在众多的争议中,择最有利于国家的办法。想要真正做到,非常难,首先就要能做到大道无心,恩怨两忘。
域外王,这称呼很契合!
蓝盛朝最后的命运如何?雁洛兮不敢确定。
但她与阿音亲手打下的碧海蓝天和清风晓月,一南一北必将继续发展,持续富足,兵强马壮。
所以阿音这个域外王,非常勤奋的在学习,他是个十分努力的王侯。
这种上朝,对于治国帮助不大,只能帮助直观审视重臣。
但这世上,不敢哪个朝代,上层都是门清的。变味的必在中下层官吏。
一道旨意下去,各有各的心得体会,按照自己的心意随意改动,这种才是要抓的重点。
此时皇宫正殿之中,大伴伴拂尘而出,清声诵道:“圣上驾到。”
下方已经候了许久的群臣们肃整衣衫,鞠躬山呼万岁。
皇帝扫了一眼,缓缓走到凤椅前坐下,说道:“别事若不紧急,可暂缓,今日只议雪岩派使节到雄州大营议和之事。”
礼部尚书出班:“我朝十五万大军陈兵雄州,幽州牧率主力北征抗雪国,真是我朝尽雪前耻,收回幽云十六洲的大好机会。幽云故土,离家五百年,是时候要拿回来了!议和免谈!”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天禧帝看着朝中难得一见的蓬勃景象,心中甚喜,睹见自家驸马低头不语,面似凝重。
“雁爱卿”皇帝看着雁洛兮,微微皱了皱眉。
“臣在。”
雁洛兮听到自己的名字,赶紧出列,却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知道在这群盲目自大的人面前,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皇上轻声说道:“驸马对雪岩要求议和一事,可有什么想法?”
雁洛兮笑道:“雪岩使节态度恭顺,苦苦相告,祈求我朝念在三百年睦邻邦交的份上罢兵,并献上国书愿降为臣属,永为藩僚。这正是我朝派兵增援同抗狼部,商谈共掌幽云十六州的天赐良机。怎可轻言战事,雪上加霜。”
礼部尚书面有愤怒:“三百年睦邻邦交,是因为我朝年年给岁供,养出了她们的贪心。”
雁洛兮苦笑:“年年岁供,是因为战事不利于我方。养出惰性有,但贪心倒未必。最起码这百年间,雪岩朝并未狮子大口,算是好邻居。”
御史台:“雁驸马何必长别家志气,灭自己威风。莫非是因为,幽州王帮驸马训练了私家军,驸马的心就偏了。”
雁洛兮:“没错!就是因为幽州王帮我训练了私家军,我才知她真正的实力!给她万人精骑,非贯道夫可以抗衡的。所以,为我朝计,接受雪岩的议和书,共同对战狼部,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臣附议!”沈音沐出列。
“臣附议!”兵部沈尚书出列。
“臣附议!”安侯出列。
“臣附议!”工部尚书出列。
皇帝脸上一沉,问枢密使:“沈立,你意下如何?”
沈立心里叫苦,马上出列道:“雁驸马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臣以为,贯相灭党项功高盖世,如今雪岩只剩了残军,再加上我朝兵家最先进的阵图坐镇,胜算很大!”
雁洛兮:“党项,小部族而已。贯相却打没了十万西部精锐,这胜利完全是用人堆出来,且还没有灭掉这一部。域外王在西北,供粮供药供斥候,帮助善后。即便如此,还不知要等到何日,才能让西套五城恢复人气?西北军民因多年受草原民族残害,仇深似海,我方有道义优势,战士和边民都愿意舍生取义,拼死而战。”
她喘了口气,继续:“反之,出兵幽州,我朝并无道义上的优势。这一路北上,拖拖拉拉,效率低下,士气低迷。而留在燕京的守备部队虽是残部,那也是王朝的正规部队,实力绝非党项可比,且哀兵必胜,我方胜算不大!说到拿着阵图去打仗,更是大忌,战场上瞬息万变,怎可生搬硬套!”
“……”
蓝盛朝堂上争论不休,而远在千里之遥的贯道夫早已按捺不住。
没有谁,能让她放弃这让自己青史留名的机遇?!
是她,一个被人看不起的宫中婢子,让幽云十六州的城头,再次竖起蓝盛王朝的旌旗。
她将成为五百年来,第一人!
“雪岩和蓝盛两国,和好三百年,有盟约誓书,字字俱在,你能欺国,不能欺天。”
雪岩使节被贯道夫赶出大营,爬在门外号啕痛哭,苦苦告诫。
远道赶来的顾小北,命人拖了使节上车,向燕京城疾驰而去。
这仗已避无可避,但愿庄主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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