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觉得太女会配合你?”齐锦慢慢跟上来,站在她身后,整整高了半个头。
“不会!陛下的女儿们都不会。但,我家阿音和你,一定会!”
齐锦浑身一震,上前一步,心里突然明悟了很多。
她看到的远方是他从不敢想的,那些禁锢人的枷锁,她想帮他们砸开。
“弟妹,为何要冒这个险。”
“把男人当成附属是人类的愚蠢,只有当男女真正平等了,女人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见他眼圈红了,雁洛兮逗趣道:“记得初遇阿音时,我想着自己好吃懒做,受不了气,更不能以色侍君,该怎么活?”
齐锦一直知她是个有趣的人,笑道:“弟妹真敢说!十一弟如何回答你的?”
“他说,会有人愿意养我的……哈哈哈~!九哥,你看,若男女平等,都认可他养我很正常,我何至于如此辛苦养家,天天当米虫的日子多好呀。”
养你,我也愿意的!
齐锦低头轻笑,强迫自己不去多想。
这事不急!人这一生几十年而已,多不过百年,一转眼就过去了。
下世就由我来养你,他有的是耐心,总会有机会的。
“弟妹可有什么具体计划?”
雁洛兮转身直视他,肃穆道:“先取幽州,以燕京为基地,向西、向北、向东,一统。”
齐锦眼中一亮:“弟妹如此,功在千秋。”
随即又蹙起眉:“可燕京城才发生内城屠杀之恨,没个三朝五代人,恐怕实难忘记呢!”
“九哥,我们不是蓝盛朝,是带着蓝盛文化和传承的新朝,平等对待所有族裔的新朝,是阿音和你的新朝。”听她这么说,齐锦惊得身形一震,像是想说什么。
他薄唇张了又张,最终只说出:“愿赴汤蹈火。”
雁洛兮心底大喜,认认真真鞠了躬:“小妹这厢有礼,代阿音代北国各族,谢过九哥!新朝新制度的“度”在哪里?还需聚天下智慧者共同探讨,也许需要很多很多代共同的努力,才能真正做好。”
齐锦整个人的气质越发沉稳下来:“我们有方向,心里为天下百姓计,定不会错。”
“所以九哥,能否不把自己拘泥于,愚忠孝的框架里,新朝需要你。”
齐锦一下愣住,眸中有挣扎,有不舍,有难得一见的情绪,是悲撼和郁愤。
齐锦与亲姐和父亲的关系极好。雁洛兮也猜到,若真有那么一天,他定是愿意代她们受罪。
这时候,只言片语,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他需要时间去自己消化。
“九哥,边地苦寒,就算有沼气火,也不要在外面呆太久。寒风刺骨,小心刺透脑袋,会疼很久。我们晚上食堂见,一起包饺子。”
与齐锦一番推心置腹的详谈后,雁洛兮春节都没敢休息,开始了严密的征兵活动。
转眼就到了三月下旬,西北草原不再像正月前后那般寒冷,却也仅仅开始化冰而已。
京城里却已春意盎然。许多外派的武官,踏马而归,大车小车的给家里的夫郎带礼物。而一贯以宠夫成狂的嫡驸马,不仅没有回来,就连往年从边城运来一车车年礼的盛况,也没再见。
“女人呀!都没个常性,今天跟你海枯石烂,是真爱。过后有了娇艳的新人入怀,依然还是真爱,黏糊到死去活来,却懒得再看旧人一眼。”
“要我说,是域外王的错。驸马府的内院只得一个正夫,还什么都把在自己手里。若妻主是个没本事的,也就忍了。可雁大人是谁?!新婚时正新鲜呢,夫郎想怎么都会惯着。之后怎样?瞧见了吧,索性连家都不回了。所以说,男人不能贪心,老实本分伺候妻主,让她开心才是长久之道。”
京城沉寂了一冬的茶馆,随着春天一起复苏,热闹了起来,八卦能让人忘记恐惧,愉悦身心。
而随着八股焦点的转移,人们的目光也会迅速转移,整天盯着雁府的多事者,转移了目标。
朝中高官的夫郎们,哪个不是身经百战,见太多了!最懂,最擅长的就是均衡之术。人心难测,嫡皇子这些年,太高调了,被妻主宠得没边,这背后得招来多少人嫉恨呀!
所以妻主的好,要藏着些,不必让人知晓,空给自己惹是非。等不好到来时,才没那么难堪!
朝堂上的事更不需他们这些管内宅的人去操心,好好在家带孩子最重要。
普通人的生活就是这样,前两月还提心吊胆呢。
刚一消停,就忙着说长道短,发现别人的日子没有自己如意,心里就舒坦了。
四月,前方来报:狼族发兵幽州,加大了云州的陈兵,雪岩帝被俘。
盛京城的百姓们欢欣鼓舞,奔走相告。占了幽云五百年的雪岩国,就这么完了,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呀!
而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勋贵家主们却加快了举族南迁的步伐,其中就包括天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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