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揉着眼睛,还很困, 骂完架还是精神不济, 毕竟是夜生动物。
他将被子揉成一团卷在怀里,迷糊了十来秒, 眼睛时张时闭的,瞌睡得不得了,再一次睁开眼, 傅奕澜已经伏下身瞧他了。
池砚冲他一笑, 虎牙呲得尖尖的, 明明该十分惊悚,但在傅奕澜面前尖牙都收起锋芒,看起来虽然顽皮, 但特别乖,绝对听傅奕澜的话。
傅奕澜觉得池砚这个样子,满满一股老婆感, 几秒钟愕然,想起和池砚说过的土味情话,不熟练的肌肤之亲,跟做梦一样,妈的,他有老婆了。
这事跟性别没关系,他也没觉得自己一定有什么性向,老婆,就是老婆,一不留神,一个眨眼,有了个老婆。
池砚并不知道傅奕澜淡定的外表下正掀起哲学的波澜,左手搭上傅奕澜的手腕,很顺理成章的亲昵,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跟傅奕澜搞的不怎么成功的暧昧期圆满结束。
摆脱寡籍,池砚心里快满溢出来了,虽然身体很冷,但是情感暖融融的,如果他现在立刻马上和傅奕澜去cos尔康紫薇,他会说我满出来了,他会说我溢出来了,从心理上到物理上。
池砚拖着含糊的嗓音,还带着哑,枕到傅奕澜手背上,比枕头膈人多了,但他乐意。
你出院了啊。
嗯,你在这睡觉可以么。
还行,现在几点?
四点。
早上还是下午啊
你有够傻的,我半夜四点办出院手续吗。
妈的,不准辱骂!
窗帘被风吹开条缝,阳光冒进来,从一束到散开,池砚觉得就像毒气,痛吟了几声,蜷缩起来,把皮肤藏进遮蔽之下。
傅奕澜皱眉,立刻起身去拉紧窗帘,但边缘处还是会有阳光渗入,阳光是种很狡猾的东西。
傅奕澜干脆抱起池砚,池砚把脑袋拱进他外套里面,傅奕澜一时觉得自己奶了个巨婴。
他抱着池砚去采光最差的房间,从客厅过身时,池砚尖叫:脚!脚!
看见池砚的脚暴露在阳光之下,傅奕澜手忙脚乱抓了条毯子来,严严实实地裹成木乃伊,为了掩饰自己不够体面的慌乱,嘴上吐槽池砚:不穿袜子,你活该。
不穿,就不穿。你不是喜欢看我脚,你别放下碗骂娘。
傅奕澜不跟池砚的嘴一较胜负了,除非物理上一较胜负,他的嘴皮子跟池砚根本没有可比性,虽然擅长直男式低情商嘲讽,但是由于本人被掰弯了,所以杀伤力直降百分之八十。
脚都成他娘了还行。
傅奕澜将储物间乱七八糟的东西踢开,这里面沉积着杂物,就是没床,倒有一方大书桌,傅奕澜扛着木乃伊池砚,将桌面陈列的物件儿踢里哐啷甩到地上去,再慢慢放池砚上桌,一米八的大桌子,放个池砚绰绰有余。
这房间只有一个小窗,比起其他房间好多了,池砚顺着傅奕澜的意思躺好,脸露了出来,冲傅奕澜眨眼睛。
傅奕澜心想:草,就是这个老婆味,又来了。
澜哥,你不会想跟我玩桌上
行了,睡觉,我给你拿被子垫一下。
你说话真的没情趣,我天天爬你窗,爬你床,我这么辛苦,你好不容易回来了,难道不应该肆无忌惮忍无可忍地疼爱我吗。
傅奕澜拧住池砚的鼻子,池砚喘不了气,只能闭嘴。
我求你看点正经东西吧。
你松手!
你收脚。
池砚只能把脚从傅奕澜腰上收回来,傅奕澜松开池砚鼻子,很无语:你真够闲的,你不困吗池砚,哪来这么多精力勾引我?昨天晚上我也没少和你玩吧。
胡讲!池砚脸红红的,表情很难辨别是羞赧还是羞愤,声音是很羞愤,你来感觉就不顾我的死活,压榨我的劳动力!只顾自己爽,却建立在别人的辛劳之上,还不给予回报,是不折不扣的周扒皮行为!!
傅奕澜做出无辜可怜的表情,冲池砚耸耸肩:让我爽,不是你的义务么。出去拿被子了,池砚发誓当时他的怒火让他有种和傅奕澜华山论剑的冲动。
垫上被子缓和了桌面的坚硬,比起被时不时钻进来调戏他的阳光烤炙,池砚宁愿睡这儿来。
傅奕澜拿了一沓花花绿绿的海报,哧啦哧啦扯开透明胶带,伸长手臂用海报粘住窗户玻璃,池砚侧着身看他舒展着肢体,身材优越一览无余,这么长的腿,他还发得出什么脾气呢。
虽然傅奕澜直球,虽然傅奕澜气氛毁灭者这点他俩有来有回,虽然傅奕澜时刻致力于杀死他的少女心,但是,傅奕澜腿好长,哎呀,转过脸来了,帅死了,算了,原谅了原谅了。
池砚心想,傅奕澜得庆幸自己长这么帅,不然按照他一开始势如破竹热情似火、结果是个虎头蛇尾、然后只顾仰着脖子要池砚gkd自己爽,这和欺骗性消费没有区别,差评差评差评。
现在傅某还未拿下根据地,这么小学鸡,如果傅奕澜再不进修技艺,到拿下根据地的时候,还做一个老佛爷,岿然不动,要池砚自己看着办,池砚发誓,傅奕澜的子子孙孙,以后不要想找到出路。
傅奕澜粘好海报,再拉紧窗帘,这下阳光找不到钻空子的地方,傅奕澜比它更狡猾。
小台灯亮起来,空气蒙着雾雾的尘埃,傅奕澜往门口走,池砚紧张了:你要去睡觉了么?
池砚现在给他的感觉,不是老婆了,是怨妇。
傅奕澜眼珠转了转:昂。
池砚别扭道:真的?
昂。
啊确实,你刚从医院出来,唉,你一个人在房间睡觉,孤零零的大床,寂寞的空气,唉,你好好休息吧,不要再生病了。
傅奕澜听他长吁短叹,顾左言他,末了总结:我爬医院的墙很累的啊。
池砚意思都快摆在脸上,想傅奕澜留下来陪他,没想到可以延伸出这么多的屁话。
傅奕澜不爱讲屁话,他拎起门口一把椅子,径直拖到池砚旁边来,坐下,和池砚对视。
池砚嘿嘿笑了:澜哥真好~
睡吧,我看着你。
嗯。
池砚伸出手牵住傅奕澜的衣袖,如此心满意足了,昏昏欲睡,心里得意地想,妈总骂他脾气坏,毛病多,不可能找见一个惯他毛病的对象,哼哼,他现在给找见了,除了带把,没毛病。
哒哒。
傅奕澜的球鞋鞋跟搁到了桌角上。
池砚温馨感动的少女心,破碎了。
你把脚拿开。
傅奕澜伸展着大长腿,球鞋在离池砚脑袋十厘米的地方一晃一晃,没有听命的意思,他养的小怪物,他干嘛要听他的话。
傅奕澜翻着搁置在腿上的书,头也不抬:这样舒服。
我不舒服!你踩了啥啊!鞋底有味儿!
傅奕澜严肃地看着他:池砚,我这么喜欢你的脚,你怎么能不喜欢我的脚。
草啊!!人的sex癖不能同一而论!!
池砚骂骂咧咧地睡熟了。
傅奕澜拿一目十行的功力,把书扫完,丢一边,他站起身,轻快地坐上桌子,把池砚抱来,池砚立刻攥紧他的衣服,埋在他腹上,傅奕澜理着池砚的头发,不得不说,池砚这样子,好像离开他就活不了了。
傅奕澜爽到了。
他撸起左臂的衣袖,捏起池砚的下巴,将手臂抵在他唇边,哄着他:池砚,听话。
池砚虽然人迷糊,但是潜意识抗拒,摇着头,还是不同意,哼哼着:我不咬你,不咬你你拿走!好烦,让我睡觉。
你得咬我,你多久没吸血了?你这么大的蚊子,现在已经饿死了。
不咬,不咬,我好几年都饿不死,我不咬。
傅奕澜哄了他好几天,池砚都不就范,牙咬得比卡扣还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