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你想对付我吗?
池砚觉得这话说出来完全没有逻辑,他一点都不相信。
傅奕澜还在向池砚靠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池砚,你进来我就知道是你。
池砚浑身冷汗,傅奕澜手里拿着他能感觉到致命的武器,但他还是乖乖地站着,活跃气氛:你踏马看直播了吧,你看见我了,别装逼了。
傅奕澜已经在池砚面前站定,盯着池砚,看到池砚身上不间断的细微的战栗:我没看直播,我一直等在这,池砚,我来这些世界是有任务的,我自愿来清理一些异常的东西,比如上个世界,你的系统,它应该完全服务你,但是出现了不正常的野心,想反过来控你,你可以当成病毒理解,治病就该找出病毒,清除病毒,能懂么。
那我的身体里的吸血鬼病毒呢。
也一样。
池砚眼睛颤着,直勾勾地盯着傅奕澜:你要清除我吗?
傅奕澜顿了顿,只道:我来时只拿到两个信息,一个是地点,坐标就是你和我现在站的地方,一个是时间,五月十号晚上十点,就是现在。
池砚闷不做声。
傅奕澜叹口气:我以为你变成这样总应该有原因,比如被什么东西感染,比如被同类咬过,我翻遍城里的典籍,想从世界观下手,很显然传说的东西除了显示出一点历史背景,其他的怪力乱神都是子虚乌有,这座塔几天前我就开始一遍一遍搜它,以为会藏匿什么可能咬过你的怪物,没有,都没有,现在十点整,你进来了。
说明我就是你要找的异常么。
傅奕澜自顾道:这里每一个世界都是真实世界,世界线是靠所有人物一起推着走的,不存在什么既定的主线,只存在不可控的命运,原来的池砚是得重病死掉,你来却成了怪物,我虽然提前知道时间和地点,但是我猜不到进来的会是你,很明显是命运使然。
池砚反驳:不对,你知道,你就看见我一个怪物,只有我在出现异常,只有我可能去咬别人,给这个世界制造灾难。
池砚得知竟全身处真实世界,有点茅塞顿开的感觉,也许真的存在池砚傅奕澜夏哲星萧琢的狗血脑残故事,但是一旦在其中生活,和故事里的人朝夕相处,这些就是真实存在的世界,不同的结局,不同的平行世界。
一个小小的异常,很可能摧毁所有平行世界,难怪傅奕澜这么龙傲天,他解决过多少异常?
池砚声音都颤了:你就是知道是我。
傅奕澜没吭声,他这种做法,是强行不想知道。
池砚拿胳膊抹了抹眼睛,衣袖上浸湿了一大片:我,我都给你摸光了,你真的要对付我吗?
傅奕澜以为池砚要控诉自己无情冷酷,结果池砚紧接着说:那你对付我吧,如果你觉得这么做是对的,你就把我清除掉。
傅奕澜还怎么强作姿态,他把古董枪丢掉,在地上摔出很大的声响,池砚本就杯弓蛇影,差点跳起来,傅奕澜搂住他后颈,把他狠狠地抱进怀里来:傻子,你真觉得我会对付你?你真的没有良心。
我不怕你对付我!
那你不怀疑我骗你么,不怀疑我是信口雌黄?我说的事情很扯淡。
我都穿来穿去了我自己都扯淡!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你!
外面儿嘈杂声愈来愈大,傅奕澜拉开外套,果断地把池砚裹进来,这样没人能看见池砚的脸,他往门外走,池砚抽着鼻子问他:你要救我走么?
嗯,一会别说话,跟着我,别怕。
可是可是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我危险,如果我完全丧失理智怎么办,到处咬人,你放着我不管,你难道不是妇人之仁,心慈手软?
我就妇人之仁,我就心慈手软,你不要废话了,我有主意。
什么主意?
看着你一辈子,你在这有寿命,而且很短,我没有,我喂你,养你,你死了,异常没了,满意吗。
好渗人啊!
有什么渗人,生死是常态,你挂了闭上眼,睁开就看到我了。
在新世界么?
嗯,新世界。
那我闭上眼,你会不会难过一下?
傅奕澜沉默了两秒,声音有点轻飘飘的:会难过两下吧。
池砚突然从傅奕澜外套里拱出脑袋来,浅瞳机灵地盯着傅奕澜,眼眶还因为刚刚抹的眼泪一圈晕开的嫣红,很动人:澜哥,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傅奕澜别开眼:不知道。
你就是。
池砚缩回傅奕澜外套里面,他没心跳,傅奕澜有心跳,这样紧紧地贴在他怀里,好像把傅奕澜的生命也渡给了自己一样,事实也确实这样。
池砚甜甜地想,他应该也是爱傅奕澜的吧,他真的不会抗拒傅奕澜对他做任何事,就算是坏事。
傅奕澜裹着池砚搂着他离开顶楼,他从楼梯扶手翻下去,很轻盈地混进人群里面,池砚再打起抖,看起来就是被怪物吓坏了躲男朋友怀里,傅奕澜个高人帅,没人敢找他事,何况表情泰然,这些大人并不熟知傅奕澜和池砚的关系,看不出一点可疑,傅奕澜动作又快,几下就带着池砚混下楼了。
池砚欢呼:澜哥牛啤!
别喊叫,想被抓吗。
么么哒~
傅奕澜搂着池砚急匆匆地窜校园的阴影里面,这下可以放心地说话,两双脚步履不停。
澜哥,那你遇上我,是不是也是命运啊,这叫爱情的命运。
傅奕澜半天没搭话,然后沉着声开了口,声音里居然还有点愧:我一直觉得是我的问题,我没事总想看一看你货真价实的样子,想太多次,没想到你真的穿进来了,你这么笨蛋,我只能变计划,跑来保你命。
池砚:也许这就是原力。
池砚:不对,什么叫老想看到货真价实的我,卧槽,我悟了,你是不是早暗恋我了?
傅奕澜:想挺美。
其实是真的。
所以从校离开的一路上,池砚都停不下娇羞的笑,没想到澜哥是个纯情的忠犬嘛,居然惦记一个碰不到的其他次元人,惦记到跟他跑一个世界来了。
傅奕澜瞧池砚这得意的模样,冷笑,将军:池砚,你刚刚钟塔上说我把你摸光了是什么意思?你是跟我求饶么?
池砚脸唰地红了,他那时是慌不择言,居然成了傅奕澜耻笑他的把柄!
傅奕澜终于让池砚闭了嘴,继续带着池砚沿绿植投下的阴影一路走,不让池砚引人注目,他还没计划好把池砚带哪去,回家不可能,就算池砚那小破屋也肯定被人盯着了,这有点棘手,酒店都是实名制,一旦被排除社会之外,想找个安顿的地点竟然成了难事。
奕澜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