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瑾不解,但还是走了过去。
她打开盒子。
只见铺着软垫的盒中,静静地躺着一把木弓。
这弓乍一看,并未有什么出奇。
外观普通,材质也很寻常。虽然仔细看看,做弓人的手艺应该还挺精湛的,但整把弓都已经很陈旧,一看就不是新的。
这么常见的木弓,翼国要多少有多少,堆在仓库里廉价出售都未必有人会买。更何况,眼前这把弓,居然还是旧的。
这样的东西,就算是普通当作礼物,都太显寒掺。更不要说,此时它是被一个国家的皇子当作特别的礼物送过来,专程要赠给一名公主的了。
灵瑾茫然。
她倒不是嫌弃这个礼物太过敷衍,只是感到非常奇怪。
灵瑾问:“木弓的话,翼国就有许多。兽国三皇子,为什么要送我这个?”
立岩上君笑笑,道:“公主,请你将弓拿起来,看看弓的内侧。”
灵瑾迷茫,但还是依言照办。
她将弓拿到手中,双手捧着,转过来,看向弓臂内侧。
然而,当灵瑾看到上面的字时,却不由得愣了。
在弓臂内侧,写着一个字——
“竹”。
是竹依的竹字。
亦是竹依的笔迹。
灵瑾时常会将父母留下的护身符拿出来,看上面写的字;她身在大学堂时,也时常会在大学堂甬道的门联前伫立,静静地端详母亲当年的手书。
正因如此,灵瑾一眼就认得出来,这定然是她的生母竹依上君,亲手写下的字。
灵瑾呆滞在原地。
而这时,立岩上君和蔼地解释道:“数年之前,竹依上君曾经亲自出访兽国。在兽国小住的那几日中,她偶然与年幼的三皇子有一面之缘。
“那个时候,三皇子正陷于困境之中。是竹依上君寻了兽国山上的柘树木,临时做了这把木弓,作为勉力之物,赠与三皇子,激励三皇子度过难关。
“从那以后,三皇子就在心中将竹依上君奉作老师,将这把弓爱惜地挂在墙上,从未取下。他甚至还因为仰慕竹依上君,像竹依上君一般,修习了不少机关术知识。
“前些日子,听闻竹依上君之女、如今女君的养女——灵瑾公主颠覆小型翼族的限制,成功使用了灵弓,三皇子极为高兴。他便取下这把弓,交托给老臣,希望老臣趁这次机会,将这把弓带来翼国,交托给公主,算是物归原主。
“三皇子怀着美好的愿景,盼这段故事,能成就一段美谈,促进翼族与兽族两族间的关系,共步长久和平、双方繁盛的未来。”
立岩上君面带微笑,说完这段话,便慈蔼地注视着灵瑾。
灵瑾拿着这把木弓,许久回不过神来。
话分两头。
数个时辰后。
一个侍从急急闯入兽族三皇子住处。
“三殿下,立岩上君急送了密信回来,翼国那边恐生变故!”
下属将密信递上时,兽族三皇子正立在桌前,执笔练字。
他的字迹瘦长、潦草,虽有术法造诣,但字形又不端正,透着一种古怪之感。
听到下属的话,他略作停顿,但并未休笔,反而更快挥毫,龙飞凤舞。
等将最后一个字写完,三皇子才搁下笔。
他将手一伸,对下属道:“将信给我看看。”
“是。”
下属将密信双手呈上。
三皇子接过,他阅读速度极快,眼珠轻颤,不多时,已一目十行地看完。
旋即,三皇子目色一凝。
他道:“翼国和水国,难不成真能尽弃前嫌,走向结盟……?怎会如此?”
三皇子虽然吃惊,但却没有惊慌失措。
他眼神深沉,在屋内来回踱步,仔细推敲了一番。
接着,三皇子问:“立岩上君来信之时,他们到女君殿上了吗?”
下属回答:“应该没有,但是快了。”
三皇子想了想,却未立即出言。
过了一会儿,他说:“回书给他,就说我知道了。我自有第二手准备,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