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我上次给您推荐的人到了,要不你见见?”李锐指了指树荫下的余杉笑道。
导演没说话,但一边的制片却不乐意了。
“孟晴不是来了吗?她演我们婉婉小时候简直太合适了,既然最后都要定下她,还试别人做什么?”
剧组里没人不知道制片有多爱巴结孟婉婉,成天一幅狗腿子模样,别人说不出口的话都让他说了。
“我也知道,孟晴毕竟是专业的嘛,但人家小姑娘来都来了,你让她啥也没干又几个小时车回家多不好嘛,导演.我们就看一看。”
李锐几句话就把制片人打发了,看似是夸孟晴,实际上却是以退为进,导演一点头便远远的冲余杉招了招手。
余杉走进时,导演正在询问一些基础情况,类似于是否有演戏经验,今年多大了之类的,李锐一一回答。
“体态不错。”古装剧特别考验演员的体态,特别是余杉饰演的角色本身就是大家闺秀。
“你们两个年龄相仿,既然都到了片场我就给你们相同的机会。”
导演觉得余杉的出现可能是个好事,自己的剧投资人确实是孟婉婉他老爹没错,但不代表演员已经可以随意往剧中安排自己人,原先客客气气的不说那是因为找不到理由拒绝,现在.可是现成的理由摆在自己面前。
当然前提是这个丫头要演的足够好。
李锐看导演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从电视剧开拍道现在,孟婉婉已经数次修改剧本为自己加戏了,导演为了有钱拍出更多理想的画面,颇有些忍辱负重的意味。
“那就演崔如意听闻女主全家被灭族后的反应吧。”一个穿着青衫的女人走来,路过余杉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娱乐圈从来不缺乏美人,哪怕原先有缺陷,动动刀子总能获得自己想要的,这两年圈内流行清纯挂的女明星,甚至包括自己也往这个方向微微动了些。
但余杉不同,她眉眼大气,只要稍加化妆就是罕见的明艳美人,走在人群中都是焦点,原先这种美必然太过于有侵略性,但偏偏余杉眼神纯粹,性格软乎乎的,让人不自觉的有好感。
来人正是孟婉婉,她一道来随性的助理立刻为她放下了简易折叠椅,女人施施然坐下笑着征询导演的意见。
这幕戏她曾经给自己表妹提前试过,且因为是少年时期的为数不多有强烈情绪波动的戏,对演员的专业要求很高,这个女孩再漂亮也不过是个素人,她演不好的。
导演点头示意孟晴先来。
坐在椅子上的少女点了点头,看向余杉的眼中隐隐有敌意。
随着“action!”的响起,戏便开场了。
孟晴的眼中开始积蓄泪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拿着信件反复确认最终捂住嘴巴低低的痛哭。镜头中的画面,孟晴很美,哭的矜持又楚楚动人。
不愧是童星出身的,知道怎么在镜头前展现自己才更漂亮,导演满意的点点头,把对讲机放到嘴边喊下“cut”。
前有璞玉,李锐攥着拳头,她本应该对余杉不抱什么希望的,但看着少女始终从容的眼神又觉得可能还有一丝机会。
余杉的脸一出现在镜头里,李锐就明白了余杉自信的由来。
她的骨相太优越了,就像色彩鲜艳的颜料在幕布里画下的浓墨重彩的一笔,她甚至不需要技巧,本身就足够吸引人了。
导演也发现了这点,这是一张适合大荧幕的脸。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导演看向李锐问到。
“余杉。”李锐当即回答。
“无论她这次能不能试上,我这里都有一个工作给她,等结束了我给你个联系方式。”
孟晴脸上无光,看着余杉时眼神更加不善。
余杉不在意,她问能不能给自己搭一个男性搭档。
这一幕的场景中确实有一个男性角色,那是崔如意从小暗恋的人。
导演点头同意了,恰好今日男主的扮演者崇杨也在场,便乐的来凑这个热闹。
戏一开始,余杉的气场就完全变了,拆开信件,读到了一半泪就倏然留下,晶莹的泪滴断线一般砸在信纸上,少女哭的时候是无声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眼神哀凄却也保有着应有的理智和骄傲。
这里还有他人在场,作为崔家的女儿,她不可为叛国之人哀悼。
信被收进衣衫中,余杉快速擦掉眼泪抬头便看到少年成名的永城王走进屋内,眼神中不自觉的便流出依恋的神色,她看了看手中的信,眼神闪现出犹豫和挣扎,某一瞬间她甚至觉得庆幸。
这个念头让少女吓了一跳,更深的自责涌上心头。
天降紫微星。
李锐只能想到这个词,她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余杉第一次演戏,情绪间的切换行云流水一般,对角色揣摩之到位,就像是.少年时的崔如意在镜头前复活了。
“就定下她了,漂亮!太漂亮了!”导演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觉,崔如意爱着暗恋着比自己大十几岁的男主,以她矜持骄傲的个性,少年时期把这种爱藏的很好。
眼中的挣扎和谴责为这份感情添上了一抹禁忌的色彩,崔如意并不是纯良的什么都不懂的少女,她是大家族出身的名门闺秀,这注定了在面对好友死亡的消息时,哀伤的情绪下必然藏着许多更复杂的情感。
孟晴的表演比之她,就像是小孩的过家家了。
第20章 从天而降的野玫瑰
孟晴冷着脸, 她自小到大星途一片坦途,很多大女主剧的童年戏份都是她饰演的,从童星到真正的演员, 她需要一部戏作为过度,这部戏既不能是小成本制作, 也不能独挑大梁,以特别出演的身份饰演崔如意是最好的选择。
可现在却被一个素人抢了机会。
“她凭什么!”回到了表姐的休息室后, 孟晴忍不住摔了放在桌上的杯子。
孟婉婉到是看着淡定许多,她抬眸看了自己的这个小妹妹一眼,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女士细烟点燃。
吐了口烟, 孟婉婉轻笑道。
“有时候天赋这种东西可怕的很, 她哪怕什么都没学过, 那场戏确实碾压了你, 承认自己的不足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