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有人看到了。】
有人？
林桦站在女孩身后，看着这句话，眼前浮现出昨天下午下班后，潘志远站在荣辉大门口，与他四目相对，目视他和陆宸离开的视线。
电梯门一层一层地开，电梯里的人越来越少，每个人走出电梯的时候，都脚步匆匆，像在躲避瘟疫一般。
电梯终于到了16层，只剩了林桦一人。
推门一进办公室，潘志远正站在荣子骥对面，两人的交谈戛然而止，潘志远闻声猛得回头，看到是他后，视线一顿，随即闪躲，然后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马上梗起脖子与他对视。
荣子骥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儿，咳嗽了一声，潘志远，你先出去吧。
是，荣总。
林桦站在门边，潘志远从他身边走过，他侧目低头看了一眼，面无情绪，眼神冰冷，潘志远肩膀及不可见的抖了一下。
林桦关上门，走到荣子骥办公桌前站定，直视着荣子骥审视的目光：荣总，您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荣子骥盯着面前的少年看了好一会儿，少年眼神毫无闪躲。
荣子骥：你和陆宸认识吗？
林桦：认识。
荣子骥没想到林桦会承认得这么坦然：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林桦：没什么关系。
荣子骥皱眉：没什么关系他怎么会来接你下班？
陆宸可不是什么善心人，无利不起早。
林桦视线微变，他找陆宸当替身是他自己的私事，还至于需要向荣子骥解释。
被碰触到工作之外的禁忌地带，林桦眸光骤冷：这与您无关，荣总。
荣子骥心里咯噔一下，他还没见过林桦这样冰冷的时候。
荣子骥调整了一下状态：好，那我们就敞开了说，你，是不是陆宸派你来当卧底？
林桦是学经济的，陆宸的星辰资本是这几年投资圈的一匹黑马，他对陆宸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但他对星辰资本的还是了解的，老师给星辰资本做过投资顾问，所以他才会有和陆宸一起吃饭的机会，才会认识陆宸。
老师不止一次同他们讲过，陆宸是天生的投资者，有着狼一般的敏锐与果敢。
林桦：以星辰的实力和陆宸的能力，应该不需要卧底吧。
荣子骥一下子被噎住，咔咔打脸。
林桦睫毛抬了抬：如果荣总介意我与陆宸认识，那我辞职。
荣子骥与林桦四目相对，林桦琥珀色的水润眸子坚定，不像是在试探。
半分钟后，荣子骥笑着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拍了拍林桦的肩膀，辞什么职啊！就是有人向我汇报了此事，我总得了解一下情况，是吧？
林桦没说话，荣子骥拍拍他肩膀，我相信你！去工作吧。
林桦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回自己的位置去办公了。
荣子骥坐回办公桌后，余光注意着林桦，林桦已经开始处理文件了，整个人看起来如往常一般平静无波。
对于林桦，他惜才，也惜林桦背后的导师赵梓墨以及赵梓墨的一众商界弟子们，并且林桦这个人本身就那样让人离不开视线，耀眼夺目，他从第一眼见到林桦，就被深深地吸引。
但是
林桦和陆宸到底是什么关系？林桦不想说出的那层关系是什么？林桦和陆宸认识，那他还能不能像之前那样放心地任用林桦吗？
荣子骥五指交叉，紧紧握住。
林桦这么优秀的人，有那么多公司抢着要，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荣辉？还特意强调要做普惠新能源汽车项目，而陆宸上次酒局上也表示了对新能源汽车项目感兴趣，不过还在考虑是做高端还是普惠。这样想来，那林桦真的太像是陆宸派来的卧底了。
虽然林桦否定了卧底一事，林桦看起来也确实不像是会撒谎的人，但是，人心隔肚皮，家里同父异母有着血缘关系的弟弟妹妹都时刻想害他，何况是一个外人。
荣子骥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会议室里，荣子骥和龙钰香相对而坐。
荣子骥：中午公司关于林特助的传言你知道吧？
龙钰香点头：所以荣总您觉得林特助他？
荣子骥反问：你觉得林桦这个人怎么样？
龙钰香想了想：林特助这个人不搞虚的，看问题一针见血，工作能力很强没得说。
荣子骥叹了口气：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觉得进退两难，不想失去一个人才，又怕这真是陆宸的诡计。
荣子骥想了想：我打算安排他负责其他几个项目，然后新能源汽车项目的信息，你选择性向他汇报一些不重要的就可以了，这样面上过得去，他不会起疑，我也可以借这段时间弄清他和陆宸到底是什么关系。
龙钰香点点头：我明白了，荣总。
到了下班时间，荣子骥起身：小林，怎么来的？
林桦：打车来的。
荣子骥笑着走过去，正好，我送你回家吧。
林桦关上电脑站起来，不用了，我打个车就行，荣总。
荣子骥拉过他的胳膊，行啦，别客气了，这个点，打车很难，得等半个多小时。
林桦被荣子骥拉到地下停车场，上了车，他把小区位置告诉荣子骥，荣子骥笑道，这么巧啊，你们小区附近新开了一家法国餐厅叫金塔，很不错，我今天正想去试试，一起吧！
法国餐厅
九年前，纪陌言第一次和他约会吃饭，就是在一家法国餐厅，烛光晚宴，红酒玫瑰，他第一次和男朋友约会好开心，第一次收到玫瑰好开心。
可惜那次挺惨，精致的西餐还没吃完，他就因为对玫瑰过敏，不慎打翻了红酒，洒了一身，纪陌言吓得抱起他跑出去打车，跑到急诊，出了一身的汗。
已经五年没吃法餐了，林桦点了点头，好。
和荣子骥一起吃法餐也无所谓，反正就是aa。
荣子骥加了一脚油门，伴随着跑车的轰鸣，朝金塔疾驰而去。
潘志远今天搭同事的顺风车，坐在副驾驶上，清楚地看到林桦上了荣子骥的跑车！
荣子骥已经让后勤去查了监控，确定林桦真的上了陆宸的车，他等了一下午都没等到林桦被开除的消息，还以为这个消息被荣总盖住了，秘而不发而已，却没想到
为什么？！
他出去后，林桦到底和荣子骥说了什么，说动了荣子骥？
林桦没有离开的话，那林桦肯定不会放过他！
他如果不赶紧再烧一把火，今天林桦没滚蛋，明天他就要滚蛋了！
他在地下停车场走神忘了系安全带，出门第一个红绿灯路口，同事刚买了车，还是新手，一个急刹，他一失重，咣的一声头撞到前边的塑料上，同事闻声一惊，手一紧，方向盘往左一甩，嘭又一声，他又撞到右车玻璃上，幸好抓了一下把手缓了一下力，才没把车玻璃撞碎。
同事慌乱地过了路口，对，对不起啊远哥！
潘志远烦躁地摆摆手，照了照后视镜，脑门上肿起来一个大包，手轻轻摸了摸右边头，疼得不行，碰都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