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笑他:“傻子。”
沈骋怀脚下未停,在他们看不见的另一边,提着水桶快步离开。
……
李亭午爬上床睡觉,但眼前老有油灯晃晃悠悠的影子,想睡都睡不着。
他扭头,看向坐在对面床上的人。
大半夜的他点着油灯,手里还捧着一本书,可那一页看了许久都没翻动一下,真的是在看书吗?
他都怀疑他是不是要考状元,不然这么用功干嘛。
李亭午忍了忍,还是没憋住问:“你还不睡?”
下乡后他们使了点钱免于跟其他人同住,但一人一个屋太过明显,而且大队里也没这条件,只能两人凑合下。
好在他们生活上没什么坏习惯,作息也相似,大多都是同时休息,差不多时间起床。
像他今晚这种久久未眠的,还是头一回。
李亭午心中跟蚂蚁咬似的,很想问他怎么了,但白天他进山打了点山泉水,回来后就挂着一张死人脸,神情冷森森的,往日轻浅的笑意都不愿意维持了。
他嘴皮子再痒那会也知道不能嘴贱,只好忍住了。
现在来看,确实有事!
沈骋怀像是突然回过神,起身放下书,声色不明:“你先睡。”
他把油灯熄灭,转而走出去。
十五刚过,云淡月浅,哪怕没有灯,月辉也能朦朦胧胧照出人影。
沈骋怀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附近踱步,明明是想散散心,可脑海中却时而浮现她白皙的手,又想起她轻松又嗔怪的语气。
一圈下来,心中思绪起起伏伏,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感觉更加纷乱。
沈骋怀望了望挂在天上,任由云走云来的明月,只觉得什么都不顺眼。
正打算回去,在这静谧的夜色中,突然听见有道女声羞涩地说:
“我以为你不会出来。”
他顿了顿,声音飘来的位置在前方,而他要回去必经这个巷口。
不过看情况,他绕路会比较好。
沈骋怀转身,却听见另一个人说:“辛同志,不知道你约我出来做什么?”
那道女声他或许不熟悉,但这个男声他白天才听过,且印象深刻。
这个声音的人,在她面前献媚取宠。
他脚下微停,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心理,做了他一惯看不起的卑鄙行为,听墙角。
那女声反问:“我约你出来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马柴山满是疑惑地说:“不是你叫我今晚这个时候在这等你吗?”言下之意,是你约我出来。
今天他送柴火给她,要走的时候却被拦住,她直接告知他,让他今晚出来一趟在此处相见,也不等他多问就匆匆走了。
马柴山觉得私下跟女知青见面不妥,又是大晚上的,但又怕她真有事,犹犹豫豫半天后还是来了。
“我都不知你的脸皮原来这么厚。”
那位辛同志气愤说:“你在跟我谈对象,为什么还跟陈家幺妹走得那么近?”
马柴山惊道:“辛同志你不要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在跟你谈对象了?!”
“什么?你没在跟我谈对象?那你为什么老做让人误解的举动,还接受我替你缝补衣服。你不是我对象,我干嘛替你缝衣服?”
“我,我那是看你需要帮助,才伸出援手。至于缝衣服,是你……”
沈骋怀逐渐走远,后面的话语也听不见了。
他想,“傻子”都说得太轻了。
第20章 她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
陈娇觉得奇怪,这两天马柴山居然没找她。
该不会是上次的龙葵果他全吃了,然后中毒了吧?
许是心思不宁的样子过于明显,刘桂红把她逮到房间里,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陈娇正愁没人说呢,她试探道:“妈,龙葵果这种小野果,吃多了会怎样?”
刘桂红:“会死。”
陈娇倒吸一口气!
那马柴山不会翘辫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