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凌烟一愣,惊讶追问道:“战况很严重吗?何至于皇上御驾亲征?朝中难道没有大将了吗?”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并非朝中无大将,只是朕需要真正的大将留守京都,月逸清和风清,二人多年来在朝中也网罗能将为其效用,他们离去,朝廷也折损了不少人才。更何况此次大战,有诸如车非翊与玉川教之类倾力相助,再加上参云庄江湖势力甚广,一路走来,势如破竹,这两个来月,朝廷已经连续丢失四座城池,在这样下去,他们攻入京都也非难事。”
谌凌烟心中忽上忽下,坐立不安,她原以为这两个多月在冷宫居住,偶尔听得外面几句有关天下之争,没想到亲耳听到皇帝将战况说出,原来情势已经这么严重了。
皇帝望着她,轻叹道:“有时候,权力欲望往往会泯灭人性,他们不顾百姓死活,全为一己私欲,口口声声说要恢复琴氏江山,却不想,百姓们这一百年来,生活安好,其乐融融,又为何要无端挑起战争呢?”
谌凌烟心中默默想着皇帝的话,的确,参云庄与秋家此事做的委实不对,她不懂,这个江山归于谁有何区别?月氏统治天下,百姓也无怨言,为何他们生生要破坏人们原本平和的生活呢?难道那个皇位当真是如此重要?
两个月啊,他们纠结各方人马、各方势力一路过关斩将。如今皇帝要前往姜城御驾亲征不是没有道理。姜城虽不大,然而若要是破了它,便等于一只脚迈进了金城,而金城,正是京都的命脉。
所以姜城位置之重要,皇帝不得不重视,也因此不得不御驾亲征。
谌凌烟不禁有些担忧道:“那京都留谁把守?”
皇帝定定道:“子清,朕将半只虎符交予他,他可任意调动京都的兵力。”
谌凌烟奇道:“那谁与皇上一同亲征?”
皇帝淡淡回道:“平郡王。”
谌凌烟想了想,沉吟道:“平郡王臣妾亦曾听说过,此人善用兵,是个奇才,皇上为何不让他留守京都?”
皇帝静静不语,过了一会儿,忽然轻声笑了起来,谌凌烟愈加感到奇怪,问道:“皇上何事而笑?”
皇帝将篮子酒壶统统踢掉,安静的院落内只听得‘噼里啪啦’瓷器破碎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空旷的夜晚特别的清晰,他一把拥过谌凌烟,不待她有反应的机会,轻声道:“朕明日就走了,陪朕坐一会儿。”
谌凌烟轻声“嗯”了一句,然后沉默不语。
他的怀抱很宽敞、也很温暖,他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香味,她闻着香味,听着他的心跳声,偶尔抬起眼皮望着皎洁明月,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美好。
许久,皇帝才轻声开口:“知道朕刚才为何笑吗?”
谌凌烟微微摇头,她不知,他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很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