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怒极反笑,道:“我倒不知如月有这么高的医术,更没听说过喝口茶会喝出事来的。”薛骁咧嘴一笑,道:“医术不高怎么就治好了你的心口痛?没听说过只能证明你孤陋寡闻,虽说她只能算是半拉子大夫,但,我宁可信其有。”
他站在爷爷身边,像一尊保护神,李如月只觉得心潮澎湃,喉头哽噎,睫毛上有了淡淡的雾意,这才是高老三,这才是值得她倾尽一生所爱的人。
屋里的气氛尴尬起来,太太搅着手里的绢子,挺直了腰板,像是在问高老太爷要个理儿,高老三既然说出了口,就不会怕得罪人,哪怕这人是他的母亲,听他随意说道:“鹤飞虽没回来,这大屋里可用不起太太身边的红人。李如月,这几天你无事就在这里多待着些,任何食物用具都要经过你手,若爷爷有什么,我拿你说话!”
李如月忙点头答应,高老三再瞟一眼屋里的人,道:“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爷爷要歇息会儿了,都回去吧。”
这话都代老太爷说了,直把太太气得浑身发抖,高老太爷倒好,装作没事人一般,充耳不闻不说,还仰躺在椅背上,哼起了小曲儿。
太太深深吸一口气,硬挤了一抹笑意,问道:“老爷子,您是什么意思呢?就由着老三性子这么胡闹?”
一连问了几声,高老太爷像是才听到,笑道:“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热闹。哎,人老了耳聋眼花,成了废物了,就由着他们年轻人去吧。”
太太越听越恼,拿定了主意,不给个说法不会走,俯低了身子,却咬着牙,道:“老爷子说这话是想叫老三管事?媳妇纵然管不了事,这家也该交给长子吧。朝轩呢?来人,去把大少爷,二少爷都叫来,听听爷爷的安排。媳妇今儿还不受老三的气了。”
高老太爷老眼微睁开半条缝,叹口气道:“他不好,你尽可以管,可以骂,甚至可以打,你说你一个当娘的,和自己的儿子计较什么?”
太太涨红了脸,手指着薛骁,冲口道:“他是吗?他不是我儿子!”一句话,石破天惊,众人都啊得叫出了声。高老太爷眯缝着的眼,迸出愤怒的光。太太惊觉失了言,又解释道:“老爷子,您也知道老三他处处顶撞于我,这叛逆的性子,真不像是我亲生的。您别生气,媳妇只是说说气话,真被他气糊涂了。”说完用帕子擦拭着眼角,不敢在言语。
高老太爷呵呵冷笑了几声,扶着如月的手,坐正了身子,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说到管事的事儿,哪个孙子都是我的宝贝,都要去历练历练。你这当娘的心,不也期望他们都好吗?”
他拍拍身边冷着脸的薛骁,道:“太太心里疼你,你却这么顽劣,叫人着实头疼,去给你娘认个错,听爷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