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月哑然失笑,这么快她就把自己个当成了正主子,清澈如水的眸子滑过薛琪雅一脸暴发相的面庞,道:“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切不过浮云一场,世人看得穿,却放不下。虽薛小姐多情有意,只怕是误听了人言,到得后来镜花水月,徒增伤悲罢了。”
“我会伤悲?”薛琪雅笑得越发癫狂起来,细眯了狭长的眼睛,“我看你是怕了吧,怕我抢了你的位子,故弄些玄虚混淆视听,你也不想想,三爷会不会听你的?这个家还有谁会听你的?你那个二管家怕是从此也报废了吧?”
“果然是你。”李如月不愠不火,轻轻叹口气道:“二管家没有死,他会活的好好的。而且,他替三爷挨的这一刀不会白挨。代价就是,你永远进不了高家的门。我不需要三爷听我的,我只需要把他身边的陷阱,危险,困苦全部都赶得远远的,就可以了。”
薛琪雅挑眉道:“这点我也可以做到。不止是这样,三爷在这个家,他只需要我,只要我开口说出一事,三爷他就得扫地出门,从此不再是高三爷,而是流落街头的小混混。不知到那个时候,你会不会还守在他的身边呢?”
李如月隐隐明白了一点意思,越发担忧起张婆他们的处境。与这个不可理喻的薛琪雅磨了半天嘴皮子,没有任何意义,就看着陈玉梅扶了玉翠的手急急往这里走来,低声道:“我李如月以我的名义保证,我不会叫任何人伤害到他。不要说他沦落到小混混我会不会守着他,既使他违了天规,要下地狱,我也会陪着他!”
说完这些,李如月隐去冷澈明眸里的泪影,正色道:“薛小姐,为人孝道谓之孝,薛老爹毕竟养活你十九年,你且把名利放在第一,做人先叫如月唾弃了,好自为之吧。”
留下一脸愤恨的薛琪雅,也没顾上理会陈玉梅,李如月转身回了三房,出去找的婆子管事的都回来了,说找的人直找到郊外才发现两口子昏迷在树林子里,再迟一点怕是要被野物叼了去。先把人给悄悄抬回府里张婆常歇息的房里了。
李如月匆忙赶去看了,张婆和张伯还在昏迷中,但只是受了外伤。她不禁感谢上天,还是厚待高家的。将受惊的雪儿揽在怀里好生安慰了,命妥当人用最好的药,好生看护着,雪儿含着泪道:“三少奶奶,亏得您叫了那么多人去找,要不然……找到的时候,有几只野狗都凑上去了,好险好险,雪儿真怕。”
李如月擦去了她脸上的泪,心疼道:“雪儿不怕,都过去了。”看着战战兢兢,一脸后怕的婆子们,她纤手抚过每一个人的肩膀,坚定道:“相信如月,从此后这样的事再不会出现。”
雪儿重重的点点头,缓下心神,问道:“三少奶奶,雪儿怎么听人说,您和三爷在府外生气了,三爷要赶您走?”几个婆子也随着雪儿的话,发出同样的疑问。
雪儿看李如月颇为为难的没有作声,忙道:“若真有这样的事,我和祖父祖母跟着三少奶奶离开高家。”
几个婆子相视对望一眼,一个婆子闭紧了房窗,走上前,道:“自从高老太爷仙去,这家里就闹得忒不像话了,我们做下人的都看不下去,太太高德这样的从中掺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三少奶奶若真中了这其中的奸计,反而是得不偿失,您要是再隐忍下去,只怕高家……”
“对!”小六在外面守了很久,终于按捺不住,走了进来,一个单膝跪地,哭道:“三少奶奶,您是该下手时不下手,无形中纵容了一些人,只怕挨黑手的日子还在后头!若您真能得三爷一纸休书,自己个倒落清闲,您就舍得我们落到贼人之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