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李如月已起身挡在了雪儿的面前,眼看那大蒲掌就挥到了李如月皙白的脸上。
这里李如月身形未动分毫,只一对黑漆漆的美眸盯牢了太太的眼睛,这一盯,楞把那只肉掌挡在了半空中,只余下一屋哗然。
不光谌凌烟惊得立起了身,在里屋的薛骁也听到了,听他恼怒道:“小雅还没清醒,你们闹什么?”说完不等众人开口,转身又回了里屋。
“叫十七王爷看到这些,真是见笑了。”李如月说这句话时,声调仍是不高不低,澄静如水,没有半分被干扰的情绪掺杂里面。示意他安然入座。
太太一看到李如月那张脸,勇气便跑到爪哇国了,但内心的恨怒突突的往上冒,身边没有二少奶奶与高德,便似没了主心骨,想了想半辈子的福气都断在这不能自制中,沉沉了气,开口道:“三少奶奶不会真把高德给赶出去了吧?那可是跟了老爷子一辈子的人,若说换了当家人,就该受这个待遇,那以后咱们高家的仁德是不是被践踏到三少奶奶的脚下了?”
看李如月沉静如水,并无回她话之意,太太一时又要暴跳如雷,忽又恻恻笑道:“依我看,三少奶奶现在虽是大势在握,可失去的不是更多?更何况老爷子立嘱时定然是神志全失,他老人家若知道老三不是高家的正主,那三少奶奶是不是还自求难保呢?”
回答她的依然是李如月的沉默,太太不禁疑惑,这李如月大概也不过是色厉内恁罢,哪个女的看到自已夫君被抢不是七魂少了六魄,还能这样悠然自得?
她小心翼翼且残忍道:“要是我也说不动你,就叫老三出来,咱们把这事挑明开了说,他现在是知趣学乖了,知道娶了小雅那还能保得了三少爷的位置……”
听到这里,李如月移了刚才看向高老三出来的地方,凝睛朝太太脸上看去,拦住话题道:“太太说得口渴了没有,来给太太上杯茶。”
太太被李如月气得胸中有如烈火烹油,一条丝绢被她揉得不成样子,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她和李如月一样样的孤军做战,她能输得这么惨?
李如月将手中的杯子递给雪儿,这才开口说道:“如月不才,接手高家以后,竟然辜负了爷爷的期望,将家中管得如此糟糕。”她沉寂的睫毛掩盖住湿润了眸子,略思忖一下,又道:“撇开三房的私事不说,这家中大管家无法无天不是一日两日,如月竟也不能制裁,任其逍遥度日,将高家玩弄蹂躏于他的股掌中,实是如月的失职。既是如月当家一日,便得管事一日,今日是看在太太的面儿上,怕他离了高家也不再有甚活路,所以作了决定先放在门庭外,以敬告其他人不得再作非分之想。”
太太又要发怒,如月轻轻制止住,道:“刚才据太太所说,三爷不是高家的正主儿,如月的地位也不能自保,如月想,这必是太太犯了糊涂的话。太太想想,若把以前犄角旮旯的事都抖搂抖搂出来,谁吃亏占便宜还不一定,别人不说,如月知道,太太必不想吃那个亏。”
“哈哈,我吃什么亏?”太太哑了嗓子,仍夺理道:“即使就算是我吃了亏又怎得,这高家上上下下,哪个不是我生养的,难道他们不听我的,还跟着你李如月走不成,我就为了我的子子孙孙吃了亏又算得了什么。”
李如月点点头,道:“是,太太说的在理,这沾了高家血统的自然生生世世在这里过活,而没有那血脉相依,还赖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