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有怒意闪过,淡淡道,“千妃不曾孕育,做不到将世子当成幼子来看,不足为奇。”
寥寥几句反击之。紫千正欲发作,转眼见太医从房中出来,方才忍了下去。
“皇后娘娘。”徐太医一行礼,“世子已无大碍,只需休养几日即可,皇后娘娘无需担心。”
她略微点点头,问道,“世子是吃了何种食物才导致的此番。”
“回娘娘的话,食物并无问题,主要是因为凝容世子本身对紫薯有排异,而宫中又无人知晓世子的饮食习性,故而导致此番。”
“知道了。”她一挥手,“都且退下吧。让世子好好休息。”
太医应声退下,一屋子前来探病的妃嫔也以礼退了下去。她自顾在坐上沉思,紫薯?明明凝容说,因为喜欢吃这个,在公主府里时常吃到。怎么会因为在宫中吃了紫薯,而上吐下泻呢?
分明是有人刻意而为之,难道是谌洛仪,依旧没有放下他的打算?
她的神经被一根弦紧紧绷着,丝毫不敢再轻易离开偏殿。即使将凝容安放在凤栖宫的偏殿里,也没有免得了危险。皇亲贵胄的孩子,富贵荣华,却总免不了在成人的争斗之中多灾多难。
“娘娘,凝容世子不好了!”
侍女的一句话便能令她惊然失色,不好了,这个宫中再坏的事情,也只是一句“不好了”可以概括。她跌跌撞撞地跑到前殿,凝容正在那呕着酸水,吐的一张脸苍白。
真若是紫千所说那般,让永安公主知道了,该是怎样的一种心疼?
从前都是别人为她忙碌,第一次,她这样为了一个孩子不顾一点皇后的端庄威仪。凤冠斜了,披帛落了,都再也顾不上,小小的孩子,怎样忍得这样的痛苦。
“皇舅母,我想我娘了。”
凝容在她怀中气若游丝,忍了许久的泪水突地涌了出来,顺着苍白的小脸滚在她手臂上,如火炙烤。
让永安公主进宫?这个想法一闪而过,随即被狠狠压制下去。“凝容乖,有皇舅母在,凝容不会有事的。”她苍白地安慰着,一时不知怎样去解释,孩子想自己的亲娘,本该如此。他离开公主府已经近十日,能这样一直乖巧地,已经是很难得了。
“阿娘有没有跟凝容说,在宫中应该怎样?”只能这般,去引开他的注意力。
“阿娘说……在宫里要听话,听皇舅母的话……阿娘肚子里有小宝宝,现在还不能来看凝容……等过些日子,她会带着弟弟来接凝容……”
他果然平静下来回她的话,忍住再次犯呕的欲望,断断续续地与她说话。
她自己几乎要落下泪来,只顾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凝容是最听话的孩子,阿娘也想念凝容,等过些日子……过些日子皇舅母请了旨,配凝容一起回去看阿娘,好不好?”
她突然有些心软,母子连心,此刻的永安公主一定也一样在担忧着她的孩子。她心下有些感激,感激永安公主能相信她,起码让凝容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