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钱过去可以,你先跟我说,你们钱怎么花的。”
于是苏母在电话里,把他们是怎么一步一步落入别人圈套的过程讲了出来,不过苏母还不自知,仍旧被别人的故事感动的一塌糊涂。
他们有一个病友群,有天群里突然冒出一个自来熟的叫刘坤,在群里长袖善舞,没多久就组织了一次聚会,地点选的也比较偏远,在云南。
一开始,确实像是刘坤说的那样,这次旅行的全部衣食住行都是由一个叫“善缘”的慈善基金组织报销。
苏母他们这群病友大多是抗癌成功,刘坤雇了一辆大巴车,带着他们十几个人到处做宣传,敛财,在苏母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给听众们推销各种所谓的抗癌“特效药”。
不仅如此,刘坤还反其道而行,又专门把苏母这些痊愈的病友们扎堆地拉去医院探望,看那些正饱受病痛折磨的病人,看的苏母们心有戚戚,在刘坤的洗脑下开始捐钱,捐的越多,福报越多,福报多了,这病才不会复发。
本来苏家老两口,都极怕这个病复发,被刘坤的三言两语弄得心慌的很,生怕心不诚,福报少了,把全部存款都给捐了。
听到这儿,苏曼已经确定刘坤是个骗子无疑。
苏母还不太乐意,非说刘坤是好人,让苏曼先打钱。
才一个月,老两口就被那个叫刘坤的洗脑,连女儿的话都不信了,苏曼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电话里先稳住苏家老两口,在她去之前先不要捐钱。
挂了电话,一旁的陆执寅已经把事情听了七七八八,对上苏曼担忧的眼神,他先开口,“你先别担心,咱们订明天一早的机票过去。”
年关机票不好订,尤其苏母他们待的地方,恰逢旅游旺季。
陆执寅晚上站在阳台外面,打了许久的电话,终于弄到两张票。
苏曼担心的一夜没睡好,夜里翻身刚弄出点动静,陆执寅的大手便轻轻地拢着她,“怎么了?”
苏曼心里难受,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疏忽,父母在外面一个月没回家,她居然都没起什么疑心。
“我居然都没发现,其实我爸妈他们非常害怕病情会复发。”她很自责,平时陪伴他们太少,如果早点带他们去找专业的医生,详细了解这个病复发的情况,他们就不会被骗。
陆执寅抱着她,“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的很好。”
她摇摇头,“陆执寅,我好差劲,都一个月了,我为什么一直没注意呢,那地方人生地不熟的,真怕他们出事。”
陆执寅任她哭了一会儿,最后说,“晚上让朋友先过去了,估计现在已经到了,我那朋友身手不错,有他在不会出什么事情。”
苏曼泪眼婆娑的抬头问,“真的吗?”
“嗯,真的。”
她在他脸边蹭了蹭,陆执寅感到脸边有湿意,伸手拭去她的泪,小心翼翼。
苏曼往他那边靠了靠,挽住他的脖子,“陆执寅,你会不会觉得我不够好,粗心,不体贴,脾气不好,有时候会讨人厌。”
“遇到事情更坚强不了几分钟,最后还是会哭。”
陆执寅听她数落完自己的缺点,压了压唇边的笑意,“你要样样都优秀的话,怎会有我的用武之地。”
她抬头,听出他话里的笑意,“你是不是在嘲笑我。”
“没有。”
苏曼哼哼两声,“反正你想后悔,也晚了。”
——
上飞机前,苏曼又打了通电话,叮嘱那头父母好好待着,在她到之前不要捐钱,不要乱买什么东西。
陆执寅确定朋友已经到了他发的位置,结果告诉他,并没有看到苏曼的父母。
他察觉有些不对劲,趁着苏父苏母还联系上,教他们用手机发定位,果然跟他们昨晚发过来位置又不一样。
她这才知道,昨晚他们坐了一夜的大巴车,颠了一夜没合眼。
这下把苏曼担心的够呛,心急如焚,让他们找个人多的地方赶紧下车,找一个宾馆住下等他们。
从昨晚开始,又被苏曼耳提面命地说了这么多次,苏父和苏母也察觉出不对劲了。
这才说实话,“从一来身份证就被刘坤拿走了,他说要给我们买车票,订酒店,一直没给回来,去的地方都是山路,也看不见几个人。”
苏曼这下已经百分百确定,她父母这趟旅游是碰到传销组织了,带着她们到处游玩,好吃好喝地供着,现在开始割韭菜。
恐怕老两口捐出去的那几万,刚是开胃菜。
“曼曼,你能不能再转点钱给妈。”
“昨晚刚转了五千给你,你又捐了?”
“哎,你不知道,那些生病的人,真是太可怜了。”
那个叫刘坤的男人,开始开着车,漫山遍野的带着苏父他们这群人溜达,时不时就能看见几个贫困户,穷的锅都揭不开,又生病,把苏母他们这群人同情心激得泛滥。
“你再转给给我们,等回去了,让你爸还给你。”
这能是还钱的事情吗?
陆执寅眼神示意她先转过去,苏曼只好照做。
上了飞机,“这才几天呀,就被骗了这么多钱。”
陆执寅在一旁安慰她,“叔叔阿姨们有钱,才能是安全的。”
“刚才我让我妈偷偷拍了刘坤的照片发给我了。”
陆执寅接受照片后,发给了公安局的朋友,“你先别急,咱么已经在路上了。”
苏曼点点头,想起陆执寅的话,有钱才能是安全的,于是在关机之前,又向老两口手机上各转了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