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0)(2 / 2)

加入书签

天气渐凉,公主,奴婢为您加床薄毯。初月姑姑将薄毯抱至床间铺展开,掀动枕头时顿觉异样。

这是慕轻尘的枕头。

她把枕头拿在手里翻了几翻,从里头摸出几块包裹在白棉纸中的饴糖。

公主,您看。

常淑垂了垂眸,怔了一瞬,不由地发笑:她就是个人精,哪会真闹绝食!全天下的人都成饿死鬼,她慕轻尘也不会亏待自己半分。

你瞧,绝食闹了好些天了,都没瘦下一两肉。

再找找其它角落,看看可还有别的零嘴。常淑随口道,拿过床头的话本子翻了几页。没过多久,桌上就摆满了搜出来的吃食,密密匝匝的。

冰糖葫芦、豆子酥、茯苓饼、糖冬瓜、酸羊酪、龙须糖还有红豆玉米面发糕和酥炸豆沙麻团。

真是营养均衡呐!

看来今儿是小憩不了了。

驸马现在何处?常淑从容地合上书。

在含霜池上的含霜亭内。一侍婢答曰。

很好,把这些吃食统统搬去那处,给本宫挨个丢进池子里!

几名亭亭玉立的侍婢在慕轻尘面前一字排开,一人一托盘,盘中放着一堆美食。

慕轻尘没仔细看,懒洋洋地摆手:都退下吧,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本驸马决心赴死,是不会受美食诱惑的。

噗通,一串红亮亮的冰糖葫芦从她头顶飞过,砸进含霜池。

四周突然陷入一片沉默,只有一群乌鸦嘎嘎飞过

这是啥套路啊?慕轻尘眼露诧异,还有点蒙圈。

噗通,另一名侍婢有样学样,从盘中拿起一块白晶晶的龙须糖,一个轻巧的甩手,龙须糖也跟着从慕轻尘头顶飞过,砸进含霜池里,连个小水泡都没冒一冒。

接下来扔的是,绿油油的糖冬瓜、黄澄澄的茯苓饼、黑黢黢的龟苓膏

慕轻尘认出来了,这些东西都是她藏在寝殿内的存粮。

常淑这个毒妇!

铁了心要把她往绝路上逼啊!

于是乎,慕轻尘改变了策略,从绝食变为暴饮暴食,一日吃六顿,顿顿大鱼大肉,一副要凭一己之力吃垮长公主府的架势。

常淑对此毫不在意,甚至露出轻蔑的笑脸,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属于常家,岂是你一张嘴就能吞得下的。

给她吃给她吃!撑破她肚皮!常淑两眼闪射狡桧的光芒。

十天之后的夜晚,慕轻尘突然腹痛难忍,急宣太医院院首林渊。

只是积食罢了!林渊一番望闻问切后,给出了答案,一碗药喝下去就能痊愈。

对面的常淑往嘴里舀了一勺冰糖百合马蹄羹,漫不经心道:不用开药了,疼死她算了!

不行不行,要开要开!慕追悔莫及轻尘央求着。

转头向常淑挑衅道:孩子是你的护身符,我不能奈何你,等你生下她,我必十倍百倍奉还你。

常淑冲她吐舌头:略略略略略

林渊:

霜降,是秋季的最后一个节气,同时也预示着冬日的到来。

不良帅林品如、二皇子常放及耶律阿洪答在这日押往西市独柳树刑场。

坊内的热闹简直是盛况空前,人挤人,脚踩脚,臭鸡蛋烂菜叶不要钱似的向囚车砸去。

声浪也如滔天的海浪,向两岸汹涌拍打,震得各家铺子前的旗幡抖得有如羊癫疯。

没办法,谁让今日杀的都是大人物呢,且还有两国皇子,简直是百年难得一遇,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不看白不看。

慕轻尘此时正在一酒庄二楼饮酒,窗前俱是黑衣黑甲的不良人,他们腕带□□,锋利的箭矢皆朝向刑台。

监斩官已于案后坐定,只需一声令下,便可摘下三颗首级。

向子屹在酒桌前倒背着手,来来回回的急速踱步,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慕学士,你确定耶律桀会来救他儿子吗?

耶律桀是耶律阿洪答他爹,自从阿洪答被捕后他一直按兵不动,一丝动静也无,朝臣们都猜测他已将阿洪答抛弃,绝不会施救。

慕轻尘则不那么认为,却也说不个一二三,仅用直觉二字做敷衍。她是华帝的谋士,三言两语之下,把华帝也吓得心慌慌的,说了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说了,埋伏一波不良帅在刑场周围并无任何损失。

这才有了此刻之景。

不知道。慕轻尘剥开花生,搓下红皮往上一抛,再用嘴接呀,没接住。

花生磕到地上,咕噜咕噜往前滚去。

知道慕轻尘不待见自己,向子屹不再自讨没趣,从窗口探出上半身,俯视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其中寻找目标。

可有敌人行踪?他问。

禀长官,暂无。一不良人回答,声音短而有力。

帝京本就民族混杂,波斯、大秦、爪哇、新罗比比皆是。高个子和矮个子、蓝眼珠和黑眼珠、直头发和卷头发各国人马混在一起,能把他们眼睛瞧花。如果敌人有心隐藏,大可换上别国的衣衫和帽子,寻找难度可想而知。

刑场边,催命鼓咚咚敲响,意为午时过三刻,时辰到,需立即行刑。

监斩官环顾四下,发现气氛毫无异样,心里纳闷儿了,没有来截囚的呀,我这是斩还是不斩呢?要不再等等?

他的余光闪动光泽,瞥向右斜方的酒庄,似乎在征求这帮不良人的意见。

向子屹读懂监斩官的眼神,问慕轻尘:时辰已到,敌人未曾出现,斩还是不斩?

慕轻尘晃了晃酒杯,递到唇边饮了一口:斩,当然斩。

她轻飘飘一句,话里内容好似与人命无关,更像在为一颗白菜和小贩讨价还价。

监斩官收到向子屹传来的暗号,悬到半空的心稳当落下,扔出监斩牌,嘎崩利落脆地说了个斩。

刽子手得令,满饮一盅烈酒,喷吐在刀面上,再稳扎一个马步,把刀高高举起。

观众们瞬间屏住呼吸,胆子小的紧紧捂住双眼,问旁人脑袋掉下来没?掉下来没?

孩子他爹

一声凄厉的哭喊陡然炸响,打饶了这一激动人心的时刻。

大家循声望去,见到一名容颜姣好,身穿白衣头戴白巾的少年,肚子还挺得老高。此人不是倾夏又是谁。

他哭得涕泗横流,拼了命的想要爬上刑台,却被金吾卫死死拦住:你安心去吧,我会把孩子生下来,给你林家留个后。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