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第67话 徐记的对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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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5日修】

天歌没有想到自己会收到翟高卓的邀请。

对于这位府尹大人突然的举动,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毕竟先前在林神医院里的时候,翟高卓并不曾对她表现出特别的关注或是旁的态度。

就在她寻思间,那仆从已经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处亭子道,“林公子,大人在亭中等您。”

天歌随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正瞧见翟高卓独自一人坐在亭中。

谢过仆从之后,天歌信步向前。

听到脚步声的翟高卓转过头来,不等天歌上前行礼,倒是先指着旁边池中含苞待放的菡萏道,“第一次见你,我记得也是在这亭子,只不过那时这池中还没有花苞的影子。”

“古人总说时光倥偬易逝,不过若以这满池风华为价,倒是划算得很。”天歌大方接过话后,朝翟高卓行了一礼,“见过大人。”

“此处没有外人,无需这等虚礼。”翟高卓抬了抬手,又指着石桌对面的凳子,“不必客气,坐下说话。”

天歌颔首谢过之后,虔身坐了下来,没有客套推让的扭捏,更没有不懂礼数的随意,只让人觉得落落大方,养眼非常。

翟高卓望着她,面上难得多了几分欣赏。

“先前林神医说自己收了个好徒弟,我只当他玩笑。以他这般眼界和身份,整个大周哪怕是太医院里,都有不少人抢着拜他为师,然而他却一个也瞧不上,只说少了灵性。我原忖着临安城里怕是没有能合他眼缘的人,不过如今看到你,倒是明白他没有选错人。”

“大人过誉,晚辈愧不敢当,不过是师父抬爱罢了。”天歌一脸谦逊恭敬。

“方才在院中,你临变不惧,镇定自若,确有大医风范。跟着你师父好好学,传承好他的衣钵,终有一日,你会青出于蓝。”

翟高卓继续鼓励。

天歌却愈发迷糊。

敢情尊贵的府尹大人专程遣散仆从,留下自己单独谈话,就是为了给与晚辈谆谆教诲与诚恳鼓励?

“上次你跟徐家丫头来我府上,给的那个方子,林神医说很是有用,你许是不知,家慈用了你说那方子之后,如今已经可以在院中行走。若论说起来,我应当好好谢谢你。”

翟高卓的话终于转了个弯儿,天歌抖擞精神洗耳恭听,顺带甜言蜜语一脸乖巧。

“老夫人身体康健,都是翟大人爱民如子积来的福报,若真要说那方子有什么用处,也该是我师父的功劳。晚辈不过因以往见过有人生同样的病症,所以斗胆冒昧献方,最终酌情用药,还是多亏师父他老人家。是以大人这般赞誉,晚辈着实愧受。”

人都爱听好话,就算是翟高卓这等清官也不例外。

天歌这番自谦听得他极其耳顺,于是翟高卓也不再绕弯子,敞开天窗说亮话:“我听说你如今是徐记的花师?”

“是。”天歌颔首。

“前些日子,朱家和苏家分别推出了新香,按照惯例给秋云丫头送来试用,岂料这丫头却寻了我,说这两家所用的方子,都是你原本为徐记设计的秋香。对此,你怎么说?”

“人亦有容颜肖似,更何况取自百花的脂粉?不小心想到一处去,巧合做了同样的东西,也没有什么不可。”

翟高卓才不相信她这句鬼话,当即瞪了天歌一眼,以“你当我是傻子”的神色望着她道,“人有亲缘方肖似,这脂粉能一样吗?譬如那路边摆摊卖馄饨圆儿的,家家都是面皮儿裹肉,可吃起来那味道能全然一样吗?你肯吃了这亏,徐记肯吃了这亏?”

林神医那强硬的性子,怎么就收了这么一个挺不直腰杆儿的徒弟!

好不容易被林回春和自家女儿威逼利诱,答应为天歌撑腰的翟高卓很是不满。

“自翟大人在任职杭州府以来,大周各州中,杭州每年两次的绩考皆优,民众也因之而得以减免赋税。如今已是五月底临近六月,上都的绩考官员只怕已在路上。在这关口若是闹出盗方之事,定然会算在州府的治理之上,从而影响到杭州百姓下半年的税额。此外,朱记是临安城乃至整个杭州的赋税大户,若是他们的生意受损,今年缴纳给府库的税额,也定会减去不少。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翟高卓本有不满,可却没有想到眼前这小子竟然想着这么一层。

州府的绩考直接关系百姓的赋税与生活,的确是个不小的问题。

但这个问题,却不是商户或是一个小小的花师应该担心的。

“那你们就吃了这亏?”翟高卓带着几分试探问道。

他得顾忌寻常百姓的日子,但徐记这样的商户也是他治下一员,如何能因其富庶,便让人吃了这样的亏?

这是全然没有道理的。

而且向来逐利的商户里,难得有这般体谅和挂记百姓的,他又哪里真能当做没有这回事?

况且,他是答应了林神医的……

“亏自然不能白吃。”天歌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慧黠,“只是眼下顾全大局,只好咽下这口气。但若什么都不做,又难免助长别人的嚣张气焰,所以晚辈有个不情之请。”

听着眼前这少年毫不客气的开口,翟高卓忽然有种自己被算计的感觉。

好一招以退为进!

尤其是当他听完天歌的计划之后,更是确信了自己方才的猜测。

当师父的威逼,当徒弟的利诱,这还真是让他上下不得。

“我当你是只猫儿,原来竟是只藏了额纹的虎!怪不得林神医收了你做徒弟,你们是师徒二人,倒还真是像极,都不是那等绵软吃亏的性子。而且两个人一道绕个弯子,竟然就这么将我给套进去了。”

翟高卓这话说的直接,言辞也一点不客气,但那语气,却又不是气愤或生气不满。

若说是无奈,反倒更恰当些。

这下倒真让天歌糊涂了。

“我师父,给您说了什么?”天歌试探着问道。

翟高卓一愣,“你不知道?那你可知道你师父替人治病的条件?”

天歌摇了摇头。

翟高卓便解释道,“你师父替人治病,诊金从来不用银钱,只一点,让病患或其家人答应帮他做一件事。但具体是什么事,他又不说,只等需要之时再开口。若信不过他,怕他要挟的,哪怕病入膏肓,他也不会治。所以有不少人骂他没有医者风范,他也不理会,只不治那些人便是。到了后来,这些人没了法子,照样寻到你师父跟前。时日久了,便没人敢放胡乱放肆了。”

“甚至后来你师父名声大噪,上都不少勋贵之家甚至皇亲国戚都请他治病,他也依旧是这一条。你想想,那些人何等身份,一言千金,却还是只能按你师父的规矩来。你说他这是不是把自己往刀口上放?”

翟高卓所说的这些,天歌还是头一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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