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第143话 斗篷与害怕(1 / 2)
【7月20修】
没有任何停留,姬修齐就此推门离去。
褚流走进来,随手将屋门带上,见天歌神色有些不对,不由关切道:
“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
天歌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蛋,从椅子上站起来。
正是因为徐芮和姬修齐愿意帮她,所以她才更不能拖累二人。
她本可以跟着易廷益等人直接去上都的,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南下?
因为她除却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之外,还要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她来江南是为了将徐家从谋反的冤案中提前摘出来,如今又怎会主动将徐芮再牵扯进实打实的谋反案去?甚至还多捎带一个姬家。
姬修齐说,他们是朋友,所以有需要可以尽管提,但在她看来,正因为是朋友,才更不能因为自己连累他们。
扫却心头思绪,天歌抬脚往另一边窗户走去。
“醉韵楼里头人多眼杂,你跟我一道从后头走,咱们去探探方才的那位贵客。”
窗户打开,正对着醉韵楼的后院。
这里除了会有一些下人们经过之外,平素并没与什么人。
而此刻正是醉韵楼里最热闹的时候,后院里往来的人就更少了。
将窗户推开,天歌看了一眼四周的动静,率先一跃而下。
轻巧的落在地上,天歌心中有些无奈——估计是跟褚流接触的多了,她如今竟然也染上了翻窗的毛病,甚至觉得这翻墙走窗比正常走路还便利许多。
褚流紧随天歌之后,很快也跃了下来,甚至细心地在跳下来之前,将窗户从外头小心合上。
凭着对醉韵楼的熟悉,天歌领着褚流在后院绕了几番,便到了先前朱二被人引进去的包厢外头。
天歌抬头看了一眼上头,正欲让褚流给自己放哨,却忽然看到旁边寻常不大用的角门竟是微微打开,从中缓步走来一个穿着暗色斗篷,几乎完全融在暗夜里的人。
而那人好巧不巧,正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
天歌眉头微蹙,对着褚流轻声招呼一声,两个人转身藏进了旁边的花丛中。
醉韵楼称作花楼,不仅仅是因为姑娘多,还因为鸨儿沈妈妈极喜欢养花,除却专门的的花室会养一些稀罕的花儿之外,这后院的大片空地也是没闲着。
望着那人一步步走来,天歌这才发现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风灯的小厮。
只是此刻那风灯早已熄灭,想来是有意为之。
眼见走到天歌二人藏匿的地方,忽然一阵风来,使得花影树枝一道拂动,传出阵阵响动。
披着斗篷的男子忽然停下步子,侧转过脑袋,往花丛的方向看来。
也是借着这个功夫,天歌看清了那人的长相
——唇上一圈留有细小的胡茬,但一眼望去,却觉察不到分毫颓唐之意。因为那人有一双极其敏锐的眼睛,在前头包厢传来的暗淡灯光和院子里闪烁的石柱芯灯映衬下,像极了暗夜里搜寻猎物的狼。
“大人?”
小厮见那人忽然停下步子,不由低声问询。
“你可听见了什么声音?”那人沉声问道,带着几分喑哑。
“您说的是风声吗?”小厮有些不明所以,“咱们这院子里花树多,一到晚上就老是这种婆娑之声,有时候我们晚上起夜,听到也有些怕。但是妈妈喜欢,所以这些个花树就只能留着了。”
斗篷人轻嗯一声,转身再次往前行去。
“也许当真只是风声罢了,走吧。”
小厮连忙跟上。
几步路的功夫,两人的身影便消失在黑暗中,再也瞧不真切了。
褚流正欲开口,却被天歌抬手按住。
正当褚流不解的时候,天歌将手中不知什么东西朝外扔去,这时有什么东西被击中,忽然从花丛中一跃而出。
与此同时,那原本早已消失的斗篷人却蓦地出现,将越至墙角的东西飞身擒住。
紧跟着,暗夜里发出一声带着几分凄厉的叫声。
待看清手中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斗篷人带着几分疑惑出声:
“猫?”
这时候那小厮也显出身影,一瞧见斗篷人手中的东西,当即讶异道:
“呀,居然是阿福!”
“阿福?”
“嗯,阿福!”小厮点点头,将风灯换了一只手拿,想从那斗篷人手中将猫儿接过来,但临到跟前,却又带着几分畏惧将手收回。
“阿福原来是一只野猫,有一次跑进来咱们后院,我们喂了几次就不走了,有时候姑娘们没事的时候,也会来逗弄逗弄它,但是这两日却不怎么见它,先头我们还猜测它是不是又跑了,没想到今儿个这又回来了。”
说完这话,小厮见那斗篷人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又多说了一句。
“绮罗姑娘也极是喜欢阿福,前些日子过来喂猫的时候没见到,还伤心了好一阵呢。”
说完这句话,小厮便低下头,似是不敢再看斗篷人。
几息过后,那斗篷人终是不耐了猫儿的叫声,随手将它丢给了小厮,再度往前走去。
“你带着一道拿给绮罗。但是别让它再叫了。”
小厮闻言,忙不迭捂住猫儿的嘴巴,将风灯夹在咯吱窝跟上了斗篷人。
这一次,过了许久再没有声音传来,反而是最高处绮罗屋里的窗户堪堪关上。
天歌放开了按着褚流的手,却听后者轻声开口:
“方才那人就是潘炳涵。”
天歌神色一凛,朝着褚流看去。
上一世她来临安的时候,潘炳涵早已下了诏狱被处死;而如今她来临安不足两月,又时常在百花阁中,所以尽管常听此人的名字,但也仅限于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真正长什么样子,却是全然不知。
如今褚流一说,再一想方才二人所见所听,天歌对此人的认知又更近一层。
“他不是江南人?”
“据说祖上在北地,后来因为有一年大旱,便来了江南,后来一路做到了杭州府军大将。”
“怪不得。”
天歌了然,方才她借着微光看到的潘炳涵的长相,全然不是南地儿郎的模样,若是不说身份,只看外表,她一定会将此人认成北地之人。
而且那份谨慎和敏锐,以及毫不遮掩的凛冽之气,显然不是南地领着一群饱食终日部下的人会有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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