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阮久试着去推马车的门,但是很可惜,没能推动。
他回头看去:“周公公,我是不是也跟你说过,你要做有关我的事情之前,请你跟我说一声?”
他确实也是说过的。
他和赫连诛从溪原回来的时候,他就和周公公说过了。
可是周公公也没有听进去。
他讷讷道:“小公子,你别生气……”
阮久瞧着他,问道:“是不是我看起来很好说话,很好欺负?”
“不是,小公子你别多想……”
“那现在就送我回去。”
周公公温声哄他:“这可不行,人都已经安排好了,一到凉州边界,就有人来接应。小公子你放心,等回了梁国,就都和以前一样了。小公子刚才是不是烫着了?我看看。”
他说着就要去拉阮久的手,阮久猛地后退,一个人躲到角落里,看也不看他一眼。
周公公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劝,最后还是乌兰道:“王后气坏了,等前面到了湖石镇,我在镇子里也藏了一辆马车,到时候你们两个同王后分开坐吧。”
他说着,还拍了拍阮久的背。
阮久气得很,根本不理他。
周公公与柳宣见他如此,也只好应了。
柳宣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会多准备了一辆马车?”
乌兰道:“要是太后不改变杀害王后的主意,我就带王后去坐那辆马车。”
柳宣皱眉:“你到底是谁的人?”
乌兰玩笑似的说了一句:“臣妾是王后的人。”
“你……”柳宣道,“你要是早些下毒杀了赫连诛,哪里还要准备马车?”
眼见着这两个人又要吵起来了,周公公连忙劝和。
“好了,都已经是这样了,还吵吵闹闹的不团结。”他坐到阮久身边,“小公子?给老奴看看手,烫坏了就不好了。”
阮久抱着腿,把脸埋在臂弯里,正呜呜地哭。
周公公还是温声哄他:“小公子别哭了,哭得老奴的心都碎了,马上就到了,到了凉州就联系阮老爷,让他来接你。”
“我不要,我要回去。”
“不行。”唯独在这件事情上,周公公绝不松口,“老奴是宫里的老人了,这种事情见的多了。”
阮久推开他:“那我就不跟你说了。”
柳宣吹灭蜡烛,马车重新陷入黑暗与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久的肚子叫了一下,马车也就停下了。
周公公道:“那乌兰留下照顾小公子,我和柳公子先去另一辆马车,要是有事情,小公子就让乌兰来喊。”
阮久不理他。
他们打开马车门下去的时候,阮久倒是飞快地回过头看了一眼。
可惜他在黑暗里待得太久,日光忽然照进来,他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确定现在是白天。
柳宣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他的小动作。
阮久别开目光,柳宣没有说什么,便离开了。
乌兰下去拿点东西给阮久吃,马车里只剩下阮久一个人,他趴在马车壁上,偷听外边人说话。
他们好像有了分歧。
柳宣说两辆马车太显眼了,他们还是得兵分两路走。
周公公不肯,说太后留下的这些人,是留给他和小公子的,柳宣要走,就让柳宣一个人走。
柳宣当然不能一个人走,这里离大梁还远得很,他一个人,连路都不认得,怎么能上路?
争执了一会儿,两个人也没能得出结论,还是一同上了马车。
阮久听了个大概,知道现在跑不了,太后还留了人看着他们,他要是跑出去,没跑两步,就得被抓回来。
其实将计就计,跟着他们回大梁,然后等爹爹来接他,他再回鏖兀去找赫连诛,这样好像也可以。
就是绕了一大圈。
也不知道尚京城那边怎么样了。
可以确定的是,赫连诛应该是胜了,否则太后的人不会就这样带着他仓皇出逃,柳宣更不会也要回梁国。
应该是料理清楚了。
就是不知道赫连诛发现他失踪了没有,有没有派人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