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万岁爷,”周祚大从地上爬起来,还保持着微微躬身的姿势,脸都不敢抬,目光一直注视着地毯双龙戏珠的图案,一边沉声禀报,“奉万岁爷之命,属下派人一直守在杨下田家附近,果然如万岁爷所料,杨宅今晚并不安宁。”
封远图表情还是淡淡,一边拢着茶,一边打量着周祚大,缓声问:“哦?是怎么个不安宁法儿?你跟朕说道说道。”
“回万岁爷的话,半个时辰前,有两拨人分别从两路到达杨宅,一队打着四皇子的旗号,要对杨下田下手,另一队则打着……”说到这里,周祚大顿了顿,眼睛稍稍朝上撇了撇,有些迟疑地道,“打着锦衣卫的旗号,说是奉命保护杨大人。”
封远图闻言,冷笑道:“朕竟才知道,原来锦衣卫如今不是朕一个人做主。”
周祚大忙不迭在此跪地:“万岁爷息怒!”
封远图拧眉看向周祚大,不耐烦地道:“你只管往下说!”
“是,属下遵命!”周祚大应声,然后继续道,“这两队人马似乎都有顾忌,在杨宅外面对峙了一会儿,然后便就一前一后撤走了,属下派人尾随而去,结果……”
“结果发现,一队人马回了东宫,另一队则直奔四皇子府,”封远图冷笑着截断周祚大的话,一边蓦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回桌案,一边咬牙切齿地道,“这就是朕的好儿子,一个两个耍的好手段,如今竟是连朕都成他们的垫脚石了!”
“万岁爷息怒!”周祚大忙道。
“朕如何息得了怒!”封远图蓦地起身,一把抄起桌上厚厚的一沓奏折狠狠摔在地上,一边指着一地乱七八糟的奏折,咬牙道,“这一整日,为了国子监预考的事儿,多少人沉不住气儿,朕倒是能够理解,毕竟此事涉及世家权贵的利益,所以他们跟朕叫苦抱怨朕都能理解,可是最该抱怨的吏部跟四皇子府,到现在却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朕还纳闷儿呢,他们怎么就这般老实,如今朕倒是明白过来了,他们都在忙活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