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可能心里永远揣着对穆昇的那些怨恨,穆葭也不会更不能报复穆昇,他不仅仅是她的爹爹,更是康如眉的郎君,是康如眉获得幸福的最大源泉。
谁的人生会没有点儿遗憾,或者无奈、意难平呢?
所以,就这样吧。
为了所有人都能好好儿的,她忍耐着点儿也没有什么。
而且,不忍耐还能怎么样呢?难道要让她对亲生父亲下手吗?
到底,这辈子穆昇没有对不起他们娘仨儿,而且穆增已死、二房已倒,穆昇也不会再受他们影响,不可能再做出伤害他们的事儿来。
可是穆葭却又总会忍不住地想,若是穆增还活着呢?穆昇会不会再一次背叛他们呢?
明知道根本不存在这个可能了,可是穆葭却总会去想,她知道自己是钻进牛角尖里头了,但是她就是出不来。
……
“难道女子就不能习武?哪怕是学个一招半式用来防身也好啊,总比手无缚鸡之力、只会描红绣花靠男人保护来得强啊。”
封予山愣住了,他当然没有这个意思,也不清楚穆葭怎么会一下子想到了这些,马车里头黑乎乎的,他看不清楚穆葭的表情,但是却能从穆葭的语气中听出茫然与伤感来,很明显,他无意中戳痛了穆葭内心深处的某处敏感之处,穆葭难过了。
封予山免不了就有些担心了起来,想安慰穆葭,可是却不知道从何安慰,道歉,自是更不好,封予山犹豫着要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可到底还是打住了这个念头。
穆葭有心事,应该跟她之前的经历有关,若非如此,穆葭也不会小小年纪便就如此早熟,心机城府远超同龄人,甚至超出绝大多数的成年人,都道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可见穆葭年纪虽小,但是却没少经历风浪,因此心里留下.阴影也不是什么怪事儿,封予山几次都想询问穆葭过往之事,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穆葭不想告诉他的,他不该追着问,没得戳了她的伤口,他能等,等到有一天,穆葭觉得那些阴影已经成了无足轻重的过眼云烟,可以毫无芥蒂地跟他说起。
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呢,所以不着急。
当下,封予山抿唇笑了笑:“女子习武当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葭葭你知道吗?南疆民风彪悍,许多南疆女子都是会些拳脚功夫的,平时上山打猎下地干活都输男儿,待到战时,也有不少女子主动披挂上阵,就我当年在南疆战场的时候,军中便就有一支娘子军,打起仗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冲在前面,没有一个男人敢轻视她们,我对她们甚为欣赏敬重,以至于都影响了我对女子原本的审美标准。”
封予山这话落在穆葭耳中,甚为熨帖,她渐渐从灰暗的情绪中走出来,托着腮,好奇地问封予山:“南疆战场真有这样的一支娘子军?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