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朝晖这话一出,顿时大殿中又是一番交头接耳,在所有人看来,四皇子那可不仅仅是太子的对手,那也是二皇子的对手啊,尤其还是春闱主考官这样的肥肉,就算二皇子吃不到,那也是绝对不能让四皇子吃下肚儿的啊,可是廖朝晖却积极主张让四皇子胜任。
不单单是别的不相干的臣子,就连二皇子封予峻、廖朝晖的亲外甥,也是惊得目瞪口呆,继而就是怒火高涨,舅舅这是个什么意思?他明知道自己是绝对不愿意让四皇子担任主考官的,可是舅舅却跳出来,主动为四皇子说话,这不是明摆着要为人做嫁衣裳吗?
封予峻不能理解,但是却也不能在大殿之上跟亲舅舅吵起来,所以就只能憋着,只憋得他额头青筋暴起,眼珠子都红了。
封远图似乎也觉得意外,当下一边接过姜福田递过来的茶杯,一边含笑看着廖朝晖,道:“哦?廖爱卿倒是说说朕的这个主张,到底好在哪里。”
廖朝晖接着往下说:“万岁爷明鉴,万岁爷慧眼独具,之前让四皇子主持过国子监革新一事,而且还取得了不俗的成绩,可见四皇子在国子监革新,以及春闱一事上都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所以微臣认为四皇子能够担此重任。”
说到这里,廖朝晖顿了顿,眼风似有似无地扫过陈太炎,又道:“至于右相担心四皇子过于年幼恐压不住场的说法,微臣认为是右相多虑了,四皇子乃是堂堂皇子,天生贵重,如何就压不住场了?四皇子出身高贵,且能力不凡,所以微臣觉得万岁爷慧眼识珠,四皇子是能担此重任的。”
廖朝晖这话只把陈太炎说的面色难看,正想着要反驳呢,就听着上头传来封远图的笑声:“廖爱卿真是生了一副直肠子,右相可别见怪。”
封远图这么一说,陈太炎被噎得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了,好像他再继续反驳的话,那就是他小肚鸡肠,一味儿揪着人家廖朝晖不放了。
“万岁爷说笑了。”陈太炎只得硬着头皮道。
“右相的担心的确有道理,廖爱卿也是句句在理,看来是要找个人评评这个理了,”封远图一边拢着茶,一边用目光在大殿中逡巡,最后落在了左相苏鹤帆的身上,他饶有兴致地开口道,“不知左相是个什么想法?”
封远图话音一落,一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苏鹤帆的身上,苏鹤帆出身百年苏府,是大夏第一门庭的当家人,又是当今左相,位极人臣,在大夏官员中威望甚高,不过他为人低调,几乎从不与人结交往来,一贯是独来独往的,而他的这种做派,更是引来众人尊重,同样是国相,苏鹤帆和陈太炎在一众人的心中,那地位可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苏鹤帆的意见,分量不小。
苏鹤帆慢吞吞地站了出来,躬身道:“微臣也觉得右相跟廖大人各有各的道理,所以微臣想着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两位的大人的意思去办好了,并不用非要二选其一。”
封远图含笑道:“左相有话尽管直言。”
“万岁爷明鉴,跟廖大人一样,微臣也觉得四皇子担得起春闱主考官一职,可右相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所以微臣以为可以再挑选出一位副考官出来就是了,就按照右相的担心去选就成了。”
封远图闻言,点头道:“左相言之有理,不知左相心中可有合适的副考官人选吗?”
苏鹤帆看了陈太炎一眼,然后又慢吞吞地道:“微臣心中暂时想不出合适的人选,但是想来右相心里必定是早就有了合适人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