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安郡王府。
穆府那边是一片春暖花开,相比之下,安郡王府的气氛就严肃紧张了不少。
穆葭自早上得知了怀仁堂走水的事儿,心里就没有踏实过,饶是岑卓一趟趟来回跑着向她实时汇报最新消息,到底没有亲眼瞧见,也没能当面跟封予山商量这事儿,穆葭心里就踏实不了,毕竟怀仁堂可不是寻常地方,那是安郡王府设在京师最重要的一个据点,里头除了罗植之外还有不少封予山的心腹手下呢,这些人每天都在尽心尽力地为安郡王府搜集情报,就是有了他们,封予山才能得以这么些年在势力交横的京师得以保全,甚至还是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
这一下子起了这么大的火,穆葭自是怎么都不会认为这是一场意外,穆葭担心怀仁堂里面人的伤势情况,也担心安郡王府跟怀仁堂的关系是不是已经暴露、继而会威胁到封予山的安全?
穆葭在家里着急上火了一天,饶是封予山那边传话过来,说是让她一切放心,尽在掌控之中,但是穆葭哪里真的能放心?所以天儿甫一擦黑,穆葭就忙不迭地直奔安郡王府。
说真的,这是自穆葭重生之后,第一个有这般焦躁、担心忧虑之感,她一向是个能看开的,也是最能冷静分析的,但这对象一旦变成了封予山,饶是冷静理智如穆葭,也难免牵肠挂肚、方寸大乱,正所谓是关心则乱。
“现在已经怎么样了?已经查出来是谁下的手了吗?”甫一进了安郡王府,穆葭就急匆匆询问上前迎她的封予山。
封予山伸手握住了穆葭的手,拉着姑娘进房,一边投了帕子给穆葭擦手,一边含笑道:“瞧你急的,都流了这一头一脸的汗……”
“哪有闲心听你说这个?你快跟我说,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穆葭打断了封予山的话,拧着眉不耐烦地瞪着封予山。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跟大小姐赔礼道歉!”封予山告饶地冲穆葭拱拱手,拉着人在软榻上坐下,然后正儿八经地跟穆葭道,“按照你说的,我让人一整日都不错眼珠地盯着尹府还有宫里的动静,现在能够确定的事儿,尹广泉夫妇跟怀仁堂起火一事并没有关系。”
“何以见得?”
“尹广泉一早就去了怀仁堂,在给皇后娘娘请平安脉的时候,尹广泉主动提出了想要求皇后娘娘给尹若兰还有罗植赐婚的请求,当时景仁宫里头的下人有不少都听见了,可见尹广泉是真的十分中意罗植这人,也是一门心思想让自己闺女嫁给罗植的,所以,尹广泉是不可能对怀仁堂下手的。”
“若是罗植是个命不好的,竟就直接命丧火海了,偏生皇后娘娘的指婚懿旨还已经下来了,那尹大人的掌上明珠岂不是要抱着罗植的牌位守寡终生了?所以肯定不可能是尹广泉的手笔。”
穆葭点头道:“其实我也觉得跟尹广泉没有关系,不过这事儿又实在太巧了,偏生出在尹广泉看中罗植做女婿这节骨眼儿上突然就发生了的,难保不叫人生疑呢,之前咱们不是还一直怀疑尹广泉接近罗植的真实目的吗?不是还疑心尹广泉是在试探罗植吗?若是这场所谓意外走水不是恰好在今日清晨发生,尹广泉又恰好几乎同时入宫跟皇后娘娘求着给闺女还有罗植赐婚的话,尹广泉这身手的嫌疑只怕到现在还洗不干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