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他一直蓄积力量,一直隐忍不发,为的就是能够一击即中,而如今,这个目标越来越近了。
“对了主子、大小姐,还有一事属下要禀报,”邹令忽然又道,“也是今儿一早的事儿,皇贵妃于今日清晨在自己寝宫里头悬梁自缢了。”
穆葭闻言,倒是一阵唏嘘:“皇贵妃那样的性子,能忍受这么久,也是不容易了。”
皇贵妃出身廖氏一门,又是当时皇后、廖安之的亲侄女儿,自是京师贵女中最拔尖儿的存在,这样的家世背景,再加上她不凡的长相,注定了她这位高门贵女心比天高、飞扬跋扈,后来虽然没有母仪天下,不过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是后宫里头风头最盛的女人,生下的二皇子也是万岁爷眼前最得宠的皇子,连皇后都少不得要给她三分颜色,就是这样最是傲慢骄横的女人,这一年却屡遭变故,先是兄长廖朝晖“一病不起”、廖氏一门眼看着是垮了,再是二皇子疯了,还被外放去了赣州,这样的变故对于皇贵妃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皇贵妃如何能够接受得了?最终到底还是在对万岁爷绝情的绝望中,选择了自我了断。
这其中的绝望和恨意以及报复,穆葭是能够理解的。
封予山道:“这么说来,莲妃娘娘的晋封典礼却是要泡汤了,啧啧啧,今儿究竟是个什么日子啊,六皇子一方真是没有一处安生顺心的,简直反冲啊,邹令,你叫人盯着点儿宋大人,留意着点儿都有哪些人跟宋府接触。”
邹令忙得躬身领命:“是,属下遵命。”
言毕,邹令就匆匆退下了,穆葭放下茶杯,看着封予山打趣道:“怎么?你还真的怀疑宋大人非敌是友不成?”
封予山沉吟道:“我总觉得这事儿里头有只怕猫腻儿,总得搞清楚了心里才能踏实,没得留下什么祸患,还是搞清楚的好。”
“是这个道理,宋大人到底是友是敌肯定要搞清楚,没得今儿宋大人跳出来害了李畅,明儿又跳出来祸害了你这位安郡王,”穆葭点头道,忽然她使劲儿推了封予山胳膊一把,指着窗外兴奋地道,“封予山,你快看!好戏总算是开场了!”
……
大皇子在感慨六皇子跟莲妃娘娘的遭遇,此时此刻,皇后娘娘同样也在感慨此事,不过她这感慨却要比大皇子来得早了不少,大清早的,甫一得了皇贵妃殁了的消息,皇后便就由衷感慨了起来,一则是感慨莲妃就是没有做贵妃的命,二则是皇贵妃死的可真是时候,不早不晚,偏偏就在莲妃册封的前一日,呵呵,她倒是对皇贵妃这个昔年对手心怀感激。
“莲妃果然是不配做贵妃的,出了这么晦气的事儿,万岁爷日后再要册封她,只怕也会觉得晦气,谁叫皇贵妃偏生挑这么个节骨眼儿悬梁自缢呢?”贴身宫人自是知道皇后还听什么话,一边给皇后梳妆,一边陪着皇后说话,顿了顿,又有些迟疑地道,“娘娘,皇贵妃是悬梁自缢,这可犯了宫里的大忌呢,万岁爷肯定也动了大气的,只怕要对迁怒于廖氏一门还有二皇子吧?”
后妃是不可自尽的,否则就是牵累母族的重罪,这是历来的规矩,后妃可是皇上的女人,自打入了后宫那这条命就算是交付到了皇上手上,生死都是皇上说了算的,胆敢自尽?是专门跟皇上作对还是用自己的死谴责皇上?又或者是全然不顾母家上下的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