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他们的想法很简单也很高效,那就是继续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若是六皇子跟太子能够斗个两败俱伤最好,到时候他正好趁机渔翁得利,最坏的结果,也就是直面迎战胜出一筹的太子或者六皇子,怎么说他也还有五成的胜算呢。
五皇子就这么一边摩拳擦掌着,一边聚精会神地观摩着太子跟六皇子的激烈斗法,眼瞅着太子连连失利,五皇子心里那真是叫好不迭,比起六皇子,他更怵太子,毕竟太子树大根深,难以撼动,而六皇子不过就是个半大孩子,身后的李氏一门更是跟他外祖一家没得比。
就在事态一切照着有利于五皇子的方向发展之时,却冷不丁斗转直下。
太子殁了,六皇子也被打入了宗人府,可谓是两败俱伤,这对于五皇子来说,本是最好的结果了,可实际上呢?
五皇子还来不及拍手叫好呢,冷不丁地半路杀出了大皇子,直接就叫五皇子乱了心神,也乱了阵脚。
五皇子不是个胆儿大的,也是个识时务的,很有眼色地顺从着大皇子,没有半点儿桀骜不驯的意思,这几日也是照着大皇子的吩咐一直安安分分扮演着孝子的角色,虽然他未必就甘心。
同样不甘心的还有五皇子的外祖一家,斗不过太子也就罢了,但是大皇子?
凭什么啊?!
所以在这一日清晨,五皇子的舅舅到底还是派人过来了,就是要明白白地问清五皇子的态度。
到底是心甘情愿地投子认输,还是放手一搏。
当时五皇子还挺踟蹰,虽然他对封予山心生畏惧,但是说到底,他并不甘心就这么窝囊地对一个残废……一个被他看不起甚至是压根儿忽视的残废俯首称臣,他这个凤子龙孙心里到底还是存着一丝不甘、一丝野望。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张轻飘飘的喜帖彻底打碎了五皇子的最后一丝幻想。
五皇子最后瞥了一眼桌上的那张喜帖,缓缓地摇了摇头,半晌缓声道:“通知舅舅,大皇兄喜事在即,务必备一份厚礼,方能显示忠心。”
话儿都说的这么明显了,师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属下遵命。”师爷躬身领命,然后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五皇子也没有机会一个人愁肠百转,因为宫里又传来了消息,说是万岁爷病情反复,大皇子如今不仅要代理朝政还要准备婚事,自然没有功夫尽孝床前,谁也都不会指指点点说大皇子不孝顺,毕竟人家大皇子为了给万岁爷冲喜,都决定如此仓促办喜事儿了,还能要求人家怎么样?已经是再孝顺不过的了。
可五皇子就不一样了,这个时候要是不尽孝床前的话,那就等着被人戳脊梁骨吧。
所以即便心里再怎么厌恶再怎么不情愿,五皇子到底还是匆匆入宫。
这就是君与臣的分别。
不,是主与奴的分别。
主子可以随心所欲,即便大差离格也不会受到指责干涉,这就是为什么人人都铆足了劲儿要当主子,而奴才就截然不同了。
即便是像他这样最高等的奴才。
在坐进轿子的那一刻,五皇子不无伤感地在心中默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