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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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叔文闭嘴了,眼中满是目送壮士送死的敬佩。

叔文兄,别这样看着我。介泽看着远去来了一支寻找自己的军队,有些好笑地甩了甩缰绳:我可能没有和你提及,后恒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再这么说,做事也是有分寸的,他不敢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叔文憋出两个字:保重。

介泽点头,迎着前来的兵士,策马赶回营地。

压抑地火把哔哩啪啦迸溅着火星,一队沉默的兵士一路护送介泽回了营地,介泽刚下马,就有人来把西极牵走了。

实在是没人说话显得氛围有些诡异,介泽随便拉住一个面容冷俊的兵士:后恒将军呢?

兵士不说话,低头退下了。

倒是好大胆子,估计这些兵士得了后恒令才敢不接自己的话茬,介泽倒也没有追究手下人的不对。

营地里异常安静,承德和熊甫也没有出来,或许很少有人知道自己外出?抱着一丝侥幸,介泽轻手轻脚地回了自己睡帐,并不是很想去见后恒。

守帐的两个狗兄弟不在了,介泽心里一沉,果然没瞒过后恒,这家伙这次生气干脆都躲着不见自己了?

介泽一掀帐帘,帐内漆黑一片,他摸索着点亮烛盏,放下了一口气。

介泽,方才去哪里了。后恒冷不丁的一句话,话里的冰碴子冻得介泽一激灵。

后恒?介泽猛地转身,后恒端正地坐在自己床榻上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后恒冷漠地发声。

呵呵,和你说了我要是能走才有了鬼了。介泽虽是这样想,明面上还是恭恭敬敬地跪下来请罪:将军恕罪,昭朏也是逼不得已。

有什么不得已的事情,为何不提前告知我?后恒起身向介泽走来,脸色依旧很不妙。

陪后恒过完戏,介泽就收起了这副称臣做下的样子,他正要搭着后恒的手站起来。膝盖一软,再次跪了下去。

后恒欺身捏起介泽下巴,愤愤啃咬他,血腥气立刻蔓延在介泽唇齿间。

适可而止。介泽警告后恒,推开他自力更生地站起来。

我要是再想着给你时间,你是不是都跑去南巢那边了。后恒眉目朗然,如果忽略那微红像是入魔了的眸子,介泽还是挺喜欢这副样子的。

可能?或许?会吧。介泽故意气他,准备看好戏。

果然,后恒对南巢人有种特殊的愤恨,他深吸一口气,使力握住介泽的细腕,半拖着人甩到床榻上。

介泽就势拖着后恒一齐倒下,同时一弹指,烛盏熄灭,帐内陷入黑暗。

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管不好自己脾气,你真觉得我会跑了?幼稚不幼稚。介泽翻身捏着后恒的鼻翼,不让他呼吸,你知道吗我现在不仅尝到了血腥味,还有那经久不散的苦味,说说,怎么办?

介泽倒是恶人先告状,后恒没憋住气,张口吸了些新鲜空气,介泽顺势封住他的唇,同他一起感受着口中的苦味。

这东西怎么用?介泽轻车熟路地找到那瓶瓶罐罐,取了冰凉的一个塞给后恒,免为其难容你尝试。

好。后恒沉沉地应了一声,有些急促地拽开叠好的锦衾垫到介泽身下,熟练地解开介泽的结。

介泽打趣:以前不该教你练目力,现在自讨苦吃。

后恒正要说什么,外面破天荒地传来一阵嘈杂声。

介泽立刻警觉:至少万人攻来我军驻地。

被无数次的打断,后恒窝火地整好衣装:真会挑时候,待我出去打发走这些人。阿泽,明日我若没有回来,你暂且去方度谷避一避。

好,我的将军啊,我为您披戎装如何?介泽娇俏一笑,万一这次南巢全军覆没,我以后都没有机会看你穿重铠的模样了。

没料到,后恒却忽然半跪在介泽面前,拉着介泽冰凉的爪子敷上自己的侧颜,他凝聚眼神,坚定中带着一丝不管不顾的热血气:阿泽,等我回来,定当诏令三军,娶你为妻。

不需要这样,你的一世英名不要了?介泽扶起后恒,半推着他走出营帐:战事紧急,现在别说这些等等。

介泽忽然心头不妙,强烈的预感使他快步趋前牵住后恒,腕间灵巧一转,将丑珠渡到了后恒手里。

这是?后恒指尖微蜷,摸到一手冰凉。

黄泉路上行路漫,贺携手,共生。介泽眼尾矢娇一挑,若即若离地附在后恒耳畔:简单说,匀一下阳寿,拖累你一辈子。

不求同生,或许可以同死,不会让留下来你那个人苦痛余生。

后恒眸间温柔若水,他亲昵地刮刮介泽的鼻头,承诺道:好,等我。

好呀。介泽轻轻松松回道,单手敛袖背在身后,藏起了腕间那一圈赤色。

直到目送后恒离开,介泽才扶额感受着延时的眩晕,轻轻笑了,自己阳寿不足一月,怎么舍得用共生术,拿后恒的命苟活于世。

方才呀,只不过拿自己的不老命为后恒做了一个庇护,总之自己会先死,并且也有办法让后恒彻彻底底忘了自己

半夜三更南巢人几乎倾巢出动,乔珂跟着南巢新王宏刀,前来与后家兵殊死一战。

介泽留在了军中,叔文和熊甫也随着后恒出兵了。

又是一场不眠不休的战事,介泽也一夜无眠,沉浸在震天的喊杀声里,竟然体会到了一种融入俗世的喜悦。

☆、师徒陌路

昭朏军师,骠骑将军有令,请军师大人马上随军后撤,撤退到方度谷,堵住南巢兵的撤退之路。

后恒第一日未能回来,天还未亮,承德派兵接走介泽,一起撤退到了方度谷一带。表面上率领不过几千的箭手在谷口设伏。

介泽沉默地守着谷口,满地败草下掩盖住曾经的血迹,他忽然调转马头,冲着承德道:承德兄,方度谷少说设伏不下三次了,再没有脑子的南巢兵也会留意此地,你不必听后恒的话,放我走吧,我知道战场凶险,但我实在放心不下。

承德这段日子变得滞顿寡言,闻言只是抬眼点头,并没有做过多的阻拦,他派了一支精兵保护介泽,随后便由着他去了。

西极马蹄扬起尘嚣,马蹄铁在龟裂的土地上印下一个半月形,介泽手心里尽数冷汗甚至打滑了手里的缰绳,面上却又是极端的平静。

万物萧条中,介泽身后跟着的一支精兵已经无法追上神速的西极。古战场上,哀倦的风里调兑着久久凉不下来的热血,沟堑里堆满了残肢死尸,里面没有介泽想见的人。

后恒与叔文他们本布了一局好棋,赶鸭子似得将南巢兵包围,本欲像肉夹馍一样来一个前后夹击却没想到。

介泽赶来第一战场,狼烟已经快要燃尽,对天不满地散着黑色的污气。昏黑中,胜利的南巢兵清理着这一方残兵,经过箭雨的洗礼,密密麻麻的插满了一方土地,偶尔有几个没死绝的活人,南巢兵二话不说继续补上一刀,再将死人拖到沟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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