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哪里野了?”时雍伸手把大黑头上的干草拎下来,“身子还没有恢复,你别逞能,哪天死在外头,我懒得给你收尸。”
大黑眼巴巴望着她,不叫,不动,好一会儿,见时雍埋头吃饭,它突然咧开嘴,跃起来叼住时雍的袖子就往外拖。
“干什么?我还没吃饱,不陪你玩。”时雍拍它的头。
大黑不为所动,执拗地要拖她走。
时雍心下微微一沉,将碗筷放在灶台上,跟着大黑走了出去。
……
水洗巷。
张家院子背后是一口池塘,这里本就潮湿,如今没了人住,更是阴森泛寒,再起一点风,人从外面经过,无端发毛,感觉背后有人在追似的,嗖嗖作响。
最近水洗巷的人都绕着张家宅子走,大黑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时雍哼声,在大黑脑门上一敲
“又坑我?”
若往常,大黑肯定会抬起两只前脚往她身上蹭,顺便跟她亲热。
可是今天没有,大黑不管不顾地冲向张家的大门,对着门就撞了上去。
吱呀一声。
门开了。
一股幽风,扑面而来。
时雍看到张家的梁上吊了个人,头挂在一根垂下的草绳里,微暗的光线中,只见他穿着衙役的差服,因为个子瘦小,差服在他身上空荡荡的晃悠,一只鞋子掉了,光着脚,一只脚穿着黑色的靴子,双眼瞪得大大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最可怕的是那一根舌头……
长长地伸在外面,很是恐怖。
是于昌?
第57章 两个时雍?
于昌为何会死在张捕快家的阴宅?
时雍望着那具尸体,心如乱麻。
潮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血腥而诡异。
一股不知道从哪里刮来的阴风,把半开的门板刮得砰砰作响。
“大黑。走。”
时雍没有靠近于昌的尸体,隔着一丈左右看了片刻,调头就走。
“嗒!”
一道细微的响动从头顶传来。
时雍想也没想,飞快地闪身后退。
砰!一块瓦片砸在她站立的地方,一个黑衣蒙面人速度极快地从房顶掠下,伴随着大黑尖利的狂叫,黑衣人手执长剑将时雍截住,上手就刺。
时雍左突右避,黑衣人没有扎中她,长剑在地面上摩擦出“铮——”的一声嗡鸣。
一击不中,他卷土再来,招招直刺要害,鸷悍无比。
时雍没有武器,有的只是……一条狗。
在时雍躲闪避剑的时候,大黑神勇地扑上去撕咬,喉间咆哮不停。可是黑衣人的身手显然比大黑以前对付的那些人更为了得,一柄长剑虚实交替,行云流水般,堪堪从大黑腿上扫过,若非大黑跃得足够高,狗腿可就没了。
“大黑!”
时雍从地上捡起一根破竹竿冲上去。
“走!躲开!”
她不想大黑受伤,大黑显然也想护主。狗子身子小,移动速度快,丝毫不惧黑衣人剑锋利刃,冲上去找准角度就上嘴。大黑甚是聪慧,刚才差点吃亏,已不再轻敌,配合时雍专咬黑衣人的破绽。
黑衣人有武器在手,应付一个时雍或一条狗绰绰有余,可是一人一狗配合默契,他就没那么容易讨好了。
夜深人静,狗叫声尖利刺耳,传得很远。
张家附近就有人居住,水洗巷的住户很快被吵醒。
有开门的,有推窗的,有询问的……
黑衣人长剑破空,“当”一声刺来。
时雍冷不丁对上他的眼,心里悚然一惊。
这双眼在哪里见过?
诏狱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