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着我们。”
耳朵挺好使呀?
时雍并没有听到声音,也没有看到附近有什么人。
直到大黑低吼两声,汪汪叫着突然跑向对面的巷子。
“大黑!”
时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怕大黑吃亏,正准备跟过去,大黑矫健的身子又从暗黑的巷子里跑了回来,嘴里叼了个东西,冲到时雍面前,就拿一颗大脑袋擦时雍的腿。
时雍蹲下来看它:“这是什么?”
大黑坤住脖子,将嘴递给她。
时雍从它嘴里取下一个又细又旧的破竹筒。
她看了沈灏一眼,见他没有吭声,拍拍大黑的脑袋,笑着起身,背过去将竹筒对天光,把玩片刻,一把丢了出去。
“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叼来给我。”
嗔怪地看了大黑一眼,她对沈灏开了个玩笑。
“它以为,是它在养着我呢。”
沈灏低头看着这狗,“也是缘分。”
时雍的狗是一条恶犬,不是谁都能驯服豢养的。
时雍笑了笑,随口应和着,加快了脚步。
————
北镇抚司。
当沈灏得知赵胤确实在里头的时候,震惊的目光再也掩饰不住。短短日子,阿拾是怎么和赵胤熟悉到这种程度的?
他不可思议。
看到时雍半夜前来,谢放也不可思议。
“阿拾,你来做什么?”
“我要见大人。”
谢放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还没有吭声,又一次听到里头人的声音。
“让她进来。”
敢情爷一直没有合眼,听着呢?
谢放没有吭声,调头帮她推开了厚重的房门。
时雍领了沈灏一起进去,赵胤只淡淡看一眼,没有多问。倒是沈灏束手束脚,在赵胤面前手脚不知如何摆放,满是不自在。
“大人。我有新的发现。”
时雍没有绕弯子,直接将刚才在顺天府衙里和沈灏讨论的事情告诉了赵胤,又侧身对沈灏示意。
“沈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大人。”
沈灏眉心拧紧,低着头,附合了时雍的言词。
末了,又给自己留了个台阶。
“不过,绣功和绣品相似,也不能完全确定。若要下定论,还得找熟悉张芸儿的人前来辨认。张芸儿家的堂姐上次就曾指认鸳鸯绣帕不是张芸儿的东西,想是对她极为熟悉。大都督不妨找她前来?”
“来不及。”时雍摇头否定了这个建议。
她坚定地对赵胤道:“大人,我们应当连夜提审那女鬼。明日刑决,她今夜当是心思最为脆弱敏感之时,趁机撬开她的嘴,方知真相。
赵胤凝视着她。
“准了。”
时雍一喜,对这两个字无端喜欢起来。
“事不宜迟,走吧,大人?”
时雍再三谢过沈灏,同赵胤一路前往诏狱大牢。
浓墨般的夜色下,不得天光的大牢幽黑潮湿,一盏油灯如鬼火般牢间映得朦胧不清,这一片仿若地狱般的幽禁之所,弥漫着腐败的气味。
那女子被绑在刑架上,头颅低垂,一动不动。
听到渐近的脚步,她才慢慢抬起头,看到时雍和赵胤,不无意外地翘了翘唇角,复又低下头去,不愿理睬。
“又见面了。”
时雍含笑招呼她,态度仿佛在待头看到熟人。
那“女鬼”慢慢抬头,讽刺地问:“深夜前来,难不成又想出什么折磨人的法子?”
“聪明。”时雍望了望赵胤,笑容不变,眼神却如二月寒霜,一丝温暖都无,“我们家大人夜观天象,发现今夜适合审讯囚犯,且囚犯易吐真言。我们就来了。”
“我劝你们少费口舌。”女鬼阴恻恻抬着头,语气恶劣:“有什么招儿尽管来好了。姑奶奶要是皱下眉,就是你们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