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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 第225节(1 / 2)

巴图身子动了动,一只手负在背后,瞥了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一眼,又道:“你是赵胤的人。为何肯为敌军医治?”

时雍:“医者父母心。在我眼里,病人就是病人。”

她说得云淡风轻,自认这样的回答只套话,没有实际意义,但也滴水不漏。

哪料,巴图不久没有像她以为的那般被说服,怀疑的目光更是深邃几分,那眼里的锐利如同刺骨的尖刀般,从她脸上寸寸刮过,声音还有些不同寻常的低沉。

“再说一次。”

时雍心里一怔。

说什么?

她有点没理解到巴图的意图,也就忘了再伪装那种紧张无神的死人脸,眼皮一抬,朝巴图看了过去。

她第一次正视巴图的脸。

巴图也在看她。

眼神对个正着,时雍骇于他眼底乍起的光芒,激灵一闪,脑子嗡地一声。

完了!

这老匹夫不会看上她了吧?

不怪时雍多想,巴图在与她眼神对上时,那眼底瞬间浮上的光芒,炽烈得让人害怕,连来桑也感觉到了。父汗为战事操劳,寻常情况下,不会对一个俘虏这般耐心询问。

“父汗,儿子很累,想要歇下了。”

巴图仿佛没有听到来桑的声音,看时雍的双眼幽幽沉沉,良久,摇了摇头,仿佛刚将自己从什么记忆里拉出来似的,那只手扶住了腰间的马刀,眼神又冷厉了几分。

巴图:“家住何处?”

时雍垂下眼帘:“顺天府。”

巴图:“几岁从军?”

时雍:“十五……六吧。”

巴图:“师从何人?”

时雍:“顺天府的一个大夫。”

巴图:“姓甚名谁?”

这步步紧逼式的追问,在时雍心里仿佛敲起了鼓。这时,她已明显的感觉到巴图的询问不同寻常,似在怀疑什么,可她并不确实,什么样的答案,是他想听的,只能含糊其辞。

“家师姓孙,名讳小人不敢直呼,说来大汗恐也不识得。”

巴图眼波微动,“可与孙正业有渊源?”

时雍心里咚一声。

当孙正业的名字从巴图嘴里出来的时候,她对这个大汗的防备,变成了更深的畏惧与紧张。

对大晏做的功课也太足了。

连孙正业都知晓?

时雍头皮发麻。

“孙老名满京城,可我也只得耳闻。家师不是孙老。”

巴图点了点头,这绕着弯的问话终是结束了。深深看了来桑一眼,巴图又把他训了两句,离开营帐前,突然转身看时雍。

“可会施针?”

时雍身子微僵,“会一点。”

巴图:“孤近日常有头痛之疾,晚些时候,我派人传你。”说完他转身,带着侍从大步离去。

毡帐里安静了片刻,

来桑猛地抬脚,踹翻了营中的小几。

“我还是不是兀良汗的皇子了?抢人抢到我帐里来了!”

来桑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可偏生那个人是兀良汗至高无上的王,是他不可冒犯的父亲,他除了拿椅子和自己帐中人发脾气外,就是踹完椅子后发现,身子更痛了。

哆嗦着呻吟一声,来桑痛得截倒下去,朝时雍低吼:

“你是死人吗?还不快为本王想想办法。”

时雍淡淡看他,“二殿下,伤势未愈,疼痛在所难免。”

来桑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脸上写满了问号。

“你不怕?”

时雍问:“怕什么?”

来桑道:“你没听到吗?我父汗说晚些时候要传你去?你就不怕……不怕他砍了你的脑袋?”

时雍垂下眼皮,“身处狼窝,死生不由我说得算。”又幽幽一叹,“我在二殿下帐里都保不得命的话,何人又能救我?怕也无用。”

这低低的无奈感慨,像刀子似的捅在来桑身上。他对这个火烧大营的小子的死活倒没有那么在意,就是心里头有一股子邪气,气巴图不顾父子亲情把他揍个半死,气巴图不顾他的颜面,直接在他帐中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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