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时雍曾经有过被人放弃的经历,对此十分敏感。在她下诏狱和雍人园被查抄的前一夜,楚王曾经见过她,深情款款与她叙了许久的话,言词里满是怜惜与疼爱,可次日变故一生,赵焕就再不见踪影。
时雍临死,也没盼到他来诏狱看她一眼。
而今,种种迹象表明,南晏那边对她的被俘,确实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营救举措。这让时雍在猜测里度日,愈发心神不宁,偏偏大黑也消息全无,她整个人如坠冰窖,搞得月事都不对了,时不时来一点,久久不能干净,烦躁莫名。
短短两日如若一生一世。
时雍等不下去了,她试图去无为嘴里打听情况,可此人口风很紧,根本不与她正面交流,是敌是友都很难说清,目前为止,时雍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谁的人。
日子极是难熬,而巴图似乎也没有打算彻底放过她,次日下午,又派了贴身侍卫阿农过来,传时雍过去。
第213章 攻城
时雍能感觉到巴图对她有些不一样。
这是直觉。
巴图会长时间地看着她,目不转睛。是在看她,又仿佛是在透过她看别的什么人。
时雍弄不懂,但去巴图汗帐,她十分小心,不敢出半分纰漏。
也许巴图至今不知火烧大营的人就是她,从来没有问过此事,叫时雍过去,也没有那些让女子害怕的侵犯举动。
巴图只是很喜欢看她。
尤其喜欢看她针灸。
为此,他还特地问时雍,能不能为来桑针灸缓解疼痛。在得到时雍肯定的答复后,巴图大汗下令把来桑抬到汗帐,让时雍在他面前,为来桑针灸。
他一动不动,只是看时雍针灸的手法,目光近乎痴迷。那目光看得时雍汗毛倒竖,肌肤发紧,也看得来桑害怕。
来桑觉得自己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工具。父汗的视线根本就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也并不是真的关心他痛不痛,父汗仅仅只是在欣赏他被扎针的过程……
猝不及防得到父爱的来桑,被抬过去扎了两天针之后,痛定思痛,对时雍道:
“你说我父汗,是不是看上你了?”
时雍吓了一跳。
尽管她内心也有这种想法,可巴图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说,这让她心里又有旁的疑惑。
如今来桑提及,时雍皱了皱眉,“二殿下伤还没好,又管不住嘴了。”
来桑像在思考着什么,没听到时雍的奚落,自言自语地道:“不对,父汗从未临幸过男子。难道说是他……”
看了时雍一眼,来桑闭上嘴阴阴一笑,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事情,眼里燃起了小火花。
时雍见状,试探道:“二殿下若是可怜我,不如……偷偷放我离开?”
“做什么美梦?”来桑瞪他一眼,又捂着下巴道:“父汗出征未带侍女妃嫔,怕是看母猪都眉清目秀的了。”
时雍:……
这位皇子在想什么?
当天晚上,来桑就派人将两个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女子押入了巴图的汗帐。不到一刻钟,来桑就收获了“父汗的怒火”,不仅被罚禁足,欠上一百军棍,还被罚抄《金刚经》一百遍。
与兄长乌日苏会舞文弄墨不同,来桑就好骑射武术,抄一遍《金刚经》不如让他跑大营一百圈。
“我死了算了。”
“无为,你说我做错了吗?父汗都躁急得喜好男子了,我做儿子的岂能坐视不管?哼!千辛万苦为他弄来美貌女子,他竟然狠心罚我?”
无为默默坐在几前,抄《金刚经》。
时雍瞥了一眼,无为分明也不太擅长。虽说是故意模仿来桑歪歪扭扭的字迹,可他捉笔与行文的样子,不太像传说中的大儒高徒。
来桑还在帐里发脾气,外面就又传来阿农的声音。
“大汗传小先生去汗帐。”
始于阿伯里的这个称呼,成了众侍卫对时雍的称呼,因为巴图的看重和来桑的当众抢人,他在众侍卫面前也成了一个特殊的存在,多少有几分敬畏。
“不许去!”来桑黑着脸。
说完想到父汗的威仪,脸色一黯,来桑爬起来道:“父汗不就喜欢看我扎针吗?我跟你去。”
阿农道:“大汗没有召见二皇子。”
来桑瞪大眼,“不召见,我还不能去了?”
阿农为难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来桑还在禁足,如何能去?
时雍看了阿农一眼,淡淡道:“我跟你去。”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毡帐,来桑心中无端升起一股失落感和说不出的愤怒。
他攥紧拳头,声音微微急促,“无为。”
无为抬头:“二殿下。”
来桑问:“你说这小子是不是当真会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