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饶命,姑奶奶饶命!”
那人一看白执举刀,身子往后一仰,整个软在地上,白执没想当真杀他,见他避开,只是举起腰刀,脚步慢慢往前移动。
这种折磨远比一刀结果人的性命来得残酷许多,死亡的威慑和压力,让那人在白执走到近前时,浑身一个哆嗦,双眼一翻生生晕了过去,地上是失禁的液体。
白执:……
吓晕了。
时雍道:“带回去审吧,不过,可能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倒是这个人……”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从他身上入手,可能有些线索。”
在她话说完的时候,宋长贵已经将木匣子交给了王氏,蹲身在尸体上翻找起来。
王氏吓得脸色越发地白。
知道宋长贵是个仵作,天天和尸体打交道,以及看着他将那血淋淋的衣服翻开带来的冲击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父女两个,今日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时雍察觉了她的紧张,“去车上。”
王氏紧紧抱着她的“宝箱”,摇了摇头。
“老娘要看看,是哪个挺尸的肮脏东西要抢老娘的银子。”
时雍暗笑一声,不再管她。
三角眼的脸被劈开了,那一刀,白执力气极大,这会儿五官已是完全辨认不出,宋长贵将他衣服剥开,将他身上的东西全掏了出来。
一个钱袋,里面装了些碎银和铜板,没什么稀奇。
别的也都是寻常之物,瞧不出名堂,唯有一个女子用的口脂引起了时雍的注意。
“他的身上怎会有这个?”
时雍从宋长贵手里接过口脂,端详片刻,凑到鼻尖轻嗅,然后将口脂盒拿高,在盒底看到一个红色的印鉴。
这种印鉴相当于后代的商标,只是时雍认不出这上面的字来。
“看看,写的什么?”
她让白执来瞧,白执只看一眼,便愣住。
“这是香苋不晚的东西。”
香苋不晚是陈香苋的胭脂铺,得月楼出事的时候,时雍就知道的。
很显然,陈香苋是个极度高傲自恋的女子,懒用别家的胭脂,不仅自己做了起来,还用了自己的闺名来为胭脂铺命名。
这足以诠释她的傲气,也足以看出此女性格的极端,睚眦必报。
时雍拿着口脂盒,冷笑一声。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别怪我不客气了!”
第453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送亲队伍遇上这等事情,自是很快便扬传出去,有脚程快的人更是直接去报了官。
贼人跑了,白执杀了人,一地狼藉,围观的人群都聚在巷口,远远地观望指点,却不敢过来。
就在这时,顺天府衙门来人了。领头的正是刚为人父的捕头沈灏,周明生也同他在一起,大老远看到时雍的背影,周明生速度极快地奔跑过来。
“阿拾!没事吧?歹人呢,大白天杀人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时雍将口脂盒塞入怀里,指了指地上的尸体,然后看着大步走来的沈灏,迎了上去。
“沈头,你来得正好。”
时雍将方才发生的情况向沈灏描述了一遍。沈灏点点头,叫人上来把尸体抬下去,又把那个晕厥的家伙摇醒带走,待收拾好这一切,他方才朝宋长贵拱了拱手,又对时雍道。
“我先去审查,得了消息再派人告知。”
时雍还礼:“有劳了。”
沈灏道:“应尽之责。”
捕快们一走,巷口的围观人群也就散了。时雍将横梁捡起来塞到马车上,试了试马车的稳定性,再笑着看向呆愣的王氏。
“我们往里长家去吧。”
王氏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还要去签地契。
“走,走吧。”
白执退到一旁:“我同你们一道。”
出了这档子事,他不放心时雍的安全,不敢再暗中保护了。方才那情况,若是他晚来一步,说不准就要出大事。阿拾要有个三长两短,大都督可能会杀他祭天!
白执吹了个唿哨。
他的坐骑从巷子跑了出来。
时雍将王氏和宋长贵扶上马车,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