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力气上马了。”
营房门口有哨塔有守卫,赵胤睨她一眼,无声地叹息着,将人抱起来放坐在马上,然后翻身上马,坐在她的背后,将人圈在怀里,轻轻一抖缰绳。
“乌骓,走。”
时雍不满地嘟哝。
“侯爷好生狡猾,让我在前面吃冷风。”
赵胤身体一僵,迟疑了下,“你要在后面?”
时雍忍笑,一本正经道:“倒也不必了。侯爷将我抱得紧些就好了。”
随着话音落下,她一条腿也跨过马背,从正坐改为侧坐,这样可以看到赵胤,且更易亲近地偎在他的怀里。
这是时雍十分喜欢的姿势。
她将赵胤的腰身一圈,又小声埋怨。
“好硬。”
赵胤身上的软甲,冰冷硌人,这是事实。
他却听得笑了,一只手揽住女子腰身,轻叉马腹。
“有马车不肯坐,要找罪受。赖谁?”
“赖你呀。”时雍借着酒意添了几分娇憨之态,缩在赵胤怀里避着风,毫不避讳地将所有的不适都赖到他身上。
“谁让你这么招人,害得我巴巴地跑过来,为了你受罪?”
“你这女子……”
“哼,难道我有说错嘛?还不是侯爷太好让人思之若狂。”
头顶传来赵胤轻轻地哼笑。
“阿拾总是对的。纵然有什么不对……”
“如何?”
“也该赖爷。惯的!”
时雍叽叽地笑,对此话很是受用,抱住他的腰,又往他身上蹭了蹭,取暖。
神机营在城外,此时已临近子夜,正是跨旧迎新的时候,家家户户都鸣起了鞭炮,驱邪避凶,静寂的天空下,火炮声不时响起,夹杂着守岁的顽童恣意的嬉笑。
天上灰蒙蒙一片,偶尔闪过一抹焰火的光芒。
一大一小两个人挤在一处,骑一匹马。
马儿走得很慢,徜佯在入城的官道上,连夜风都暖了几分。
时雍懒洋洋地道:“年夜真美。我们也算团圆了。”
赵胤轻嗯一声,手稍紧。
时雍感觉到,轻笑仰头,“你今日在营中,就没有想我么?”
赵胤道:“想。”
“怎么想的?”
“……”
时雍瞄他一眼,知道他这个人说不出什么肉麻的话,又是抿嘴一乐。
“看来是没有想我啊?要不然也不会一整天不闻不问了。明知道白马扶舟也在我娘的饭馆里,意图不明,侯爷也放得下心。哼~”
赵胤低下头,看了看怀中女子,手臂用力托住她的腰,免得她被颠下马,语气比方才要更为清悦几分。
“今日却了十余个营地,没有片刻闲暇。阿拾来时,我刚到神机营不到半个时辰。”
时雍哦一声,“是么?那你有没有好好吃饭?饿了没有?”
赵胤摇头,眼皮微微垂下。
“至于白马扶舟……”
稍顿,他徐徐开口,“他眼下正为拼命洗脱嫌疑,来饭馆,多个护卫罢了。爷有什么不放心的?”
呵?
时雍扬起眉,笑得颜开。
“敢情你把东厂厂督当成了侍卫使唤?”
“嗯。”赵胤干脆利索地应了,语意不详地笑:“本座做事不问因由,只看结果。”
“怎么说?”
“近日,白马扶舟属实做了不少好事。神机营示警,哲布出城救封参,助锦衣卫铲除张普一党。再一个个亲手肃清邪君留在大晏京师的人马……确是非常之举。”
时雍哼声:“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