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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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为什么?

佛珠跳了跳,一副就不告诉你,你打不着的模样。

气得张生又是一顿张牙舞爪。

这般,时间倒是过得快,这小厮很快又开了门,见只有张生一人,心里有些嘀咕,不过还是开口:我家主人说今日不得空,这会儿天色已晚,明日再说也不迟。

张生表示明白,小厮有些害怕地看了眼黑黝黝的巷子,只觉得近些日子的事情怪异极了,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只觉得从去岁冬日起,主人瞧他的眼神就不似从前和善了。

这边奴仆嘀咕着,那边主人朱尔旦却是急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陆大哥,你逃吧,我一介凡人朱尔旦略动情地说道。

陆判闻言,心中熨帖,只觉得自己这番铤而走险果然没错,这世上那么多聪明的坏人,朱生仁厚却驽钝,他换了一人又如何,金华城地府里那凡人,虽性情不错,却为厉鬼所惑,追下地府竟为一害了数十条无辜性命的女鬼求情,白瞎了一副聪明肚肠,何不与朱尔旦更好!

此事,尚有转圜的余地,莫急,我今日上来,也是通知你一声,只要你什么都不说,地府是奈何不了凡人的。陆判断言道。

正是话音刚落,一把清朗的男声从屋檐上传来:地府管不着,那我们道门呢?

谁!

谭昭一瞧,这陆判留个一个大胡子,只露出一双黑黢黢的眼睛,一身判官服,倒是挺正义凛然。

你换了我朋友的聪明肚肠,却来问我是谁,岂非可笑!

陆判连看都未看,便是一声冷笑:什么时候,一个道行低微的道士,也敢在本官面前放肆了!大胆!

他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支笔来,直取谭昭的眉心。

经历过兰若寺一役,谭昭也不是傻大胆,见此,立刻喊了一声:阿和,回来!

和氏璧自然非常听话,立刻从头顶坠了下来,正好与陆判的判官笔对上,当下一个对冲,将陆判激得倒退数十米。

谭昭立刻将和氏璧收好,跳下屋檐:你倒是有情有义,只可惜啊,你这位姓朱的兄弟,却不是什么正经人啊。

胡言乱语!

谭昭挑了挑眉,看着躲在柱子后头的朱尔旦,道:啧,姓朱啊,这姓倒是非常贴切啊,方才他得闻事情真相,不劝你将他的肚肠换回来,反是劝你离开,你说他这小心思,是不是挺机灵的?

陆判一楞,瞪大了铜铃一样的眼睛,大晚上的,挺吓人的。

第25章 道士与鬼妖(二十五)

陆判显然大为吃惊,随后, 他说了一句非常没头没尾的话:朱兄, 你怎还没变回来!

变?谭昭细细品了一下这个字, 这朱生还能怎么变?变聪明?变笨?应都不是,这朱尔旦从前资质驽钝, 这就好比天赋一般的人突然就习得绝世武功是一个道理,哪有舍得变回去的?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合理怀疑, 这换智商可能还有副作用?

这就很有意思了, 他虽然不会看相也不通卜卦命理, 但自问看人还是有几分眼力的,这朱生显不是什么纯良端厚之人, 而这位判官嘛脸太黑, 主刑罚, 凶性十足。

相公!

朱尔旦被呼喝一声, 着实有些惊吓,忽的, 竟有一美妇从屋内奔袭出来, 颊带泪珠, 动情地挡在朱尔旦面前, 可眼睛却奇异地看了一眼谭昭。

谭昭则是大惊, 不是说朱尔旦的妻子,是个貌丑无盐女吗?这都貌丑无盐,不知妻美朱尔旦?那也不对啊, 整个陵阳城百姓的审美都畸形了?

你快回去!朱尔旦见妻子过来护他,却反是斥责,拼命推着妻子进屋。

这朱妻却也很是倔强,两夫妻一番动作,谭昭就是再蠢也知道这其中肯定还有猫腻了,卧槽这地府消息还带这么滞后的?

朱兄莫忙!待大哥先勾了这道士的魂,再作决断!

陆判到底在地府浸淫数年,半点不觑,直接把着判官笔又袭了上来,却未料这道士身上藏着宝贝,地府的判官笔竟对一凡人无效!

你究竟是何人!陆判这才好好看了一眼这道士,当即大惊,此方天地,何时竟有人身带此番气运!这陆判也不蠢,他心念一动,立刻下了决断,我们走!

说罢,就要带着朱尔旦走,至于朱妻,他则看都未看。

朱妻呢,竟也未哭闹,甚至是推着朱尔旦离开的,等陆判带着朱尔旦离开后,擦干了脸上的眼泪,道:这位道长,不去追人吗?

有趣,谭昭望着黑压压的天幕,道:他们,逃不了的。

在来陵阳城的路上,他就接到了燕赤霞的通讯,说是因为走地府程序,时间耽搁了,竟让那陆判跑到人间通风报信,倘若找不见朱生,直接等同于死无对证,所以让他设法将两人拦住,直到地府工作人员来。

这事儿说简单,那真不简单,说难呢,是挺难的,毕竟凡人要想拦下判官,那就跟螳臂当车一样,可谁让他们有颗自带天生怨气的佛珠呢!

方才他们到了朱府门口,他就暗示佛珠大佬办事有糖吃,立刻得到了佛珠大佬的同意,他这才带着马介甫离开。

说是去堵后门,其实是让小狐狸去此处的十王殿干点坏事,这判官塑身虽是泥塑的,日日受香火,已与鬼体相通。他们奈何不了陆判,难道还奈何不了一尊泥塑嘛。

小狐狸跑得快,自是当仁不让。

而他,则只需要替小狐狸拖延片刻而已,如此,谭昭自然就不担心了。

夫人,似有冤情要诉?

朱妻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她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一双美目里蓄满了泪水:道长容禀,那陆判强横跋扈

大抵是见陆判夺路而逃,朱妻才将事情缓缓道来。

却原来,朱尔旦今春早已中了秀才!

这地府的情报工作不行啊,谭昭啧了一声,朱妻说相公从前虽然资质平平,却是个热乎人,性情豪放,虽然功名求不上,但总的来说还算是个不错的丈夫。

直到去岁冬日里,朱尔旦去跟一群儒生喝酒,大抵是酒壮怂人胆,这朱生竟听了同窗的起哄,将十王殿里的陆判泥塑给背了出来。

谭昭:骚还是朱生最骚!

那陆判竟也不生气,一人一鬼这一番相识,竟结成了兄弟,关系好得如同亲兄弟一般。

那陆判便每日为我家相公批改八股,不知哪一日,便、便替我家相公换了副聪明肚肠,不久,我家相公就中了秀才,还是头名秀才。

谭昭虽已有些猜到,但还是忍不住惊叹:竟已是换过一次了?

朱妻点头,已是垂泪涟涟:那之后,我家相公就

朱妻说得还算委婉的,朱尔旦乍然中了头名秀才,那可不羡煞旁人了,有人还觉得他买通了考官,一群人联名举报,在朱生的文章被贴出来后,全都住了嘴。

按照基本法,能换智商这种好事儿,藏着偷着乐就成了,可这朱生不啊,他直接就说他那日醉酒云云与陆判成了朋友,是陆判替他换了副聪明肚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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