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0)(2 / 2)
这就剩兄弟俩了,虞韶前两天被贺勇拉出去撑门面, 神神秘秘的, 估摸着还要个两日才能来郡城, 谭昭的手已经长好, 这会儿托着腮,闲散地靠在窗边看下面的街景:不去陪英台吗?
七哥。
察觉到对方的认真, 谭昭轻轻回了一声:嗯?
七哥以后, 准备做什么?
祝家父母恩爱, 生的娃也多, 前头的长兄都功成名就, 成婚生娃了,最小的堪堪十八,这个年纪, 卡在成长的关窍上。
换句话说,沉稳少年祝英齐现在有点儿迷茫。
谭昭思考了一下,想起禁毒大使这个头衔,忖度了一番,开口道:或许会去学点儿医术吧。
诶?不是吃喝到老吗?
少年,你明知故问啊!
谭某人嘴硬:还不兴人有梦想啊,再说又不是出去开馆行医,我做事向来图喜欢,没什么功利性的。
祝英齐一楞,不过七哥为人一向豁达:真好。
怎么了?
爹说,我该考虑人生大事了。
何谓人生大事,成家立业呗,谭昭翻了翻记忆,其实原主十八岁的时候,亲爹也找他谈过,但少年郎心野难耐,根本不想继承家业,连亲都不想成,就想做个快乐的纨绔大少爷。
祝老爷那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少年不开窍,实在是没法子。
那你想做什么?
祝英齐望着川流不息的街上,坚定道:我想从军。
从军好啊,以后我就有一个当大将军的弟弟了,来,咱们干一杯!一杯茶,愣是让他喝出了酒的感觉。
祝英齐将茶灌下肚子,眉头紧锁:爹不同意。
从军有什么好?实在没什么好,出头难,刀剑无眼,谁不知现在的将军校尉多是仕途出身,即便武艺极好,从军从不是士族的第一选择。
爹的意思,是不是让你先选官?
祝英齐点了点头。
可是你不想走大多数人都走的这条路,对吗?
祝英齐又点了点头。
那就去做。
祝英齐猛然抬头:什么?
谭昭没看便宜弟弟,一直看着下头的街景:即便我不劝你,你也会去,对不对?你从小就执拗,像个小大人一样,爹找过我,让我劝你,但他也知道,我是劝不动你的。
所以想去就去,七哥铸把剑送你。
诶?七哥你还会铸剑?
谭昭一惊:难道我没说过吗?
你说过才有鬼了。
第二日,两人送祝英台上书院,今天就是交束脩、整理行囊,书院是不开课的。
祝英台看了一圈,果然没看到李自如,打听一番才知道不仅李自如没了,连李自如的舅舅刘丹也死了。
现在的会稽内史,是王家王右军的二子王凝之。
七哥。
谭昭伸手摸了摸便宜妹妹的帽子,让她别多想:放心,书院的老师自有分寸,那封信七哥帮你誊抄过,你可别泄了底。那是他用左手写的,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
祝英台也不是完全的固执,明白七哥是为她好,点了点头就放下了。
刚巧,梁山伯带着书童来了,她立刻奔了过去:山伯,好久不见。
谭昭碰了碰旁边眼神非常犀利的八哥哥:收一收,眼睛里长刀子了?
哼!
谭昭失笑,刚要再调侃两句,有人却拍了拍他的肩头,他一转头,看到负手站着的锦衣少年郎:哎呀几日不见,文才好像又长高了?
马文才:可否借一步说话。
可以啊。谭昭跟祝英齐说了一下,便同人循着山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这才开口,怎么了,要送我新年礼物吗?
不是。
谭昭假装垮了肩膀。
祝疏之,你就真不知道王家在找你吗!马少年都想替人洗洗脑子了。
略有耳闻。
你可知道他们寻你做什么?
谭昭摇头。
王右军病了。
王右军?那不是书圣大佬?谭昭想了想,终于从角落里挖出了书圣王羲之的生卒年,好像就是今年。
王家是庞然大物,即便王家这一脉的人多是和善,马文才也忍不住担心:你可千万别像前几日那样傻愣愣地送上门去,王家这般大张旗鼓,必定是重症,倘若治不好
谭昭翘着面前神情紧张的高大少年,脸上笑容忍不住更盛了一些:文才,是在关心我吗?
你在胡说些什么!音量都往上飙高一个度。
谭某人立刻低头失落状:是我自作多情了。
马少年这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差点没把他给憋死,支支吾吾了半点,才开口:反正你知道就行了,我去上学了。
说着,便气势汹汹地离开了,那步子跨得飞快。
我知道啦,多谢你的好意。
谭昭确定对方听到了,这少年真是别扭,咋还越走越快啊。
系统: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脸皮那么厚?!
[你走!]
送完妹妹,书院不留客,两兄弟就下山去了。祝英齐决定回家跟祝老爹阐述梦想,谭昭便找了个要寻摸矿石的理由留在了郡城。
当真要铸剑?他还以为七哥随便说说的。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等你入伍,必定送到。
祝英齐当即非常感动:七哥,你真好。
于是挥手告别,谭昭目送人消失在远处,才吊儿郎当地逛起了街。这会儿冶铁自然比不上后世,矿石却卖得贼贵,简直价比黄金啊。
这点,当然要归功于寒食散这只小妖精。
以点带面,要以前矿石值几个钱?现在被炒得虚高,谭昭瞧了一圈,卖的都是些他不用上的,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黑市。
不过还没等他寻摸到黑市,居然非常凑巧地碰上了王献之少年。
诶,好巧啊!
与笑容洋溢的谭昭相比,王少年瞧着就落寞灰暗许多了。
疏之,你来了。
这整个人,丧得可以啊,谭昭看人手里提着不少艾叶,重阳节还早着吧?
王献之却是将艾叶藏了又藏,才扯出一个笑容来:因有些事,子敬便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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