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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勇刚好路过,也发出了自己的疑问:陆无水是谁?

等听完谭昭的叙述,两人都是唏嘘不已。

疏之,幸好我听你的话,已经不碰寒食散了。这是庆幸和后怕呢。

虞韶就更为直接了:你们人类,当真是不怕死!

谭昭敲了敲石桌,示意山神大人你的表述注意一下,不过贺勇这人心大,听不出任何问题。

贺勇的心神在另外的事情上。

虞韶能够平安归来,贺勇放下了心头大石,可紧接而来的就是莫名的空虚,以前他一直和祝疏之一起混,曾天真地以为大家一起快乐地做小纨绔,但现在他发现人还是需要一些技能傍身的。

疏之,你说我现在去读书,还来不来得及?是渴望的小眼神。

虞韶瞪大了眼睛:你要去读书?

不行吗?

行啊,活到老学到老,只是你确定?谭昭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贺勇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了:我不确定啊!都怪我以前贪玩,文不成武不就,连做生意都不会,疏之,你说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唔,确实是挺失败的。

嘤~哭辽。

这会儿,反倒是虞韶开口安慰道:贺子会,你别老跟祝阎王比啊,他哪是什么普通人,简直比异兽还要凶,你跟他比不是自找苦吃嘛。

并没有被安慰到,还有祝阎王是谁?

做你自己就好,这次我受伤是我自己大意,跟你拖不拖后腿没有任何关系,就算你不去,不过是早早晚晚的事情,况且你看我现在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嘛。

虞韶难得说了一番正经话,贺勇对虞韶的印象一直是很能打的隐士贵公子,至于人情世故方面,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呆愣着开口:那我

谭昭忽然拍掌:要不要先去红罗书院旁听试试看?

红罗书院可是江南地区最顶尖的书院之一,每三年就会为朝廷输送人才,旁听自然不容易,但隔壁王家的面子,总归还是要给的。

反正是隔壁王家有求于他,提个要求总不过分吧。

那我也想去,可以吗?

谭昭对上虞韶亮晶晶的眼睛,默默点了点头,行的吧,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等等,虞韶韶,你认字吗?

庭院里,谭某人正在被山神大人追着打,场面一时非常血腥,小朋友们最好不要看。

很快,一山鬼一人就包袱款款上山旁听去了,谭昭已经看完那份失踪人口报告,说实话,出乎意料的多。

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士族,都有一部分因为外出或者遭遇横祸,生死不知。

排除大半部分硬性原因的,谭昭自己又删选了一份名单。

会稽内史刘丹死后,再没有过刀劳鬼的踪迹,活死人也没有消息,如今又出了一个操控风狸杖的神秘山神,谭昭突然就觉得自己的武力值好像有点不太够用了。

系统:你也可以选择不管。

[再说吧。]

系统:什么再说,我看你就是想搞事情。

被系统定义为想搞事情的谭某人很快应邀来到了山阴,书圣爸爸非常任性地把儿子们都轰走,等到月亮挂在树梢上,才拿出了真正的硬菜。

谭昭盯着桌上的朱草香囊,笑着道:老爷子不是说请我吃酱烧鹅?

哼!那是老夫的心肝肉,你倒是真敢想!这人老惦记着他的鹅子,该打。

谭昭失笑,子敬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地位还不如一只鹅?

老夫查阅古籍,言这世上有一种草能让人能在梦中得偿所愿,因其作用,故被唤作怀梦草,老夫说得可对?

没错。谭昭立刻就承认了,这香囊里放的确实是怀梦草。

王羲之的声音忽然开始悠远起来:老夫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世家公子,风流毓秀,又是文人意气,立志做一番事业,但所谓道阻且长,这一长就长到了现在,他老了,国家却更加荒芜。

不知从几时开始,他也学旁人将一腔斗志寄托于寒食散之上。

现实已然残酷,何不在梦中酣畅一场。

要不是那一场惨烈又真实的梦,他都不记得骑在马上的感觉了。

最后一切的一切,就都化作了不甘。

说来说去,他也不过是个俗人,想要的还没实现,自然就不想死。

所以,您改变主意了吗?

瘦削的老人摇了摇头:如果老夫说没有,你会如何?

不会如何,要死的人又不是我。谭昭说得坦然,况且那份信上的笔迹已经出卖了你,书圣爸爸。

但你知道,老夫不得不死。王羲之想喝酒,但显然他喝的第一口,就发现杯中并不是酒,而是水,当然他也不太在意,润了润唇就接着说下去,老夫已经老了,子敬他们却还年轻,司马家欺人太甚,终究会有报应的一日。

因为司马家逼婚的事情?谭昭就着夜风,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

王羲之非常惊讶,继而是大喜:子敬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荣幸,难怪那日子敬回来,会同老夫说那么一番话。

谭昭没说话。

是也不是啊,王谢两家太过扎眼了,即便不是子敬,也会有其他。

夜风轻轻拂过,带起一阵柔和地晕荡,已经看破世事的老人非常淡然,这时候喝酒还是喝茶,已经没多少区别了。

而此刻真正的老人家谭某人发出了自己声音: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老先生,死也有很多死法,了解一下?

王羲之:

第127章 玄不改非(二十四)

很多人都将死亡视作一种解脱,认为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 抛却前尘往事, 再也无需烦忧, 老先生觉得呢?

人之生死,在谭昭身上界限并不明了, 他死过很多次,也无数次再度醒来,对他来说, 生死只是人存在的形态问题, 要做的事, 想要的东西,不是死了, 就可以改变的。

王羲之一楞, 脸上有些苦涩:你这般小年纪, 居然也开始思考生死问题了?

我不小了。谭昭难得说了句实话。

只可惜书圣爸爸并不当回事:少年人心性, 等你到了老夫这个年纪,你就会明白世事无常, 许多事情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就能做成功的。

抱歉, 他早已过了这个年纪。

真老年人不敢说话, 唯恐暴露自己老祖宗的年纪。

山中春日的夜, 总比别的地方凉上一些, 山涛阵阵,间或带来幽香,有如世外之地, 不染尘埃,谭昭忽然开口:看来这趟,是吃不成酱烧鹅了。

不提酱烧鹅,还可以坐下来喝杯茶。

不过老爷子自忖年龄,并不与小朋友计较,他一封信将人叫来,自然也有自己的目的:老夫还能活多久?

谭昭诚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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