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静的有点可怕啊,不打算跟我哭一下吗?刚才沈毅都哭了。”
“赶紧滚……”
任鹏飞骂了一去连忙出了宿舍,因为他怕下一秒就哭出来,他知道,盛辉百分之百会嘲笑他。
盛辉摇摇头环上了一件白色的t恤,拎着背囊走出了宿舍,外面又出现了鲜艳的夕阳,把一片的云朵染成了血红色,是那么的妖艳,这让他想起非洲最后的那个战场上,也有着同样的景象。
等盛辉上了车,任鹏飞把车子启动,缓缓地向着机关大门那边开过去,他开的缓慢,因为看到沈毅在楼顶上看着他们,他不下来,是因为站在高出可以看的更远,可以目送着盛辉离开。
“向老兵敬礼!”
沈毅在楼顶上大喊了一声,利剑特别行动组所有的干部都对着盛辉敬礼,哪怕是在办公室里面,也站在窗前目送着盛辉。
“敬礼!”
卫兵早就打开了大门,目送着他们离开,一个个目光中带着悲伤和敬畏,这是他们特种兵最高的礼节,是每个老兵都能享受到的。
盛辉噙着泪水,握着拳头骂道:“放屁,我他娘的是新兵,不是老兵!”
这样的场景让盛辉惊讶,因为这是给予老兵的礼节,而不是一个开除军籍的军官所能享有的。他的落泪,是因为在战友们的心中,他不是开除军籍,只是一个退役的老兵,一个为祖国献出军装的战士。
“敬礼!”
“寒剑突击队,敬礼!”
“全体!敬礼!”
“特战营!敬礼!”
“敬礼!”
路上,一声声的呐喊回荡在军营,拿着排队准备进入食堂吃饭的特战队员们,用他们真诚的手势目送着盛辉离开,他们震撼着盛辉的心灵,这一刻他是那么的不想离开,这支他深爱的特种部队。
多少次,他也曾站在他们的人群中间,每次有老兵伤残离开,盛辉也曾和他的战友们用这样的方式为老兵送行,可是这一次却换成了他自己,这种落差让他难以忍受,泪如雨下。
任鹏飞在旁边把着方向盘,他恨不得一脚刹车踩下去,盛辉就可以不用走。
“盛辉,你要像一个英雄一样的离开,这是你军旅生涯的结束,却是你生活的开始,你可以的。”
盛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看到了站在南国利剑大门口的战友们,他们穿着军装,他们嘴唇颤抖,秦浩更是哽咽着,他们站成一排,目光一直都在盛辉的身上。
“立正!敬礼!”
王梓旭大喊了一声,常铭、佟义、李晓、秦浩和吴天全都对着盛辉敬礼,那目光中带着眼泪,仿佛容纳了千言万语,又似浓浓地祝福。
任鹏飞没有把车停下,在战友们的目送下出了他们,他知道,停下来那会让所有人更加的悲伤。
任鹏飞哽咽的说着:“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站在这里为你送行吗?是因为从这里,可以看到你离开利剑特别行动组向他们走近,又可以目送你离开南国利剑的大门,直到更远……”
“别哭,老子都没哭!”
任鹏飞笑中带泪,看着同样哭笑了的盛辉。按照道理来说,他们应该有很多的话要说,谈军校的快乐时光,聊共赴基层部队,讲共同走过的无悔青春。
他们本可以不走这段人生,他们本可以有着光辉灿烂的军旅生涯,这一路走来,不管是犯错误被迫来到特种部队,还是阴差阳错的走进了特战生涯,他们都是一路前行,陪着对方闯一段未知旅途,可是这一次,任鹏飞不能再陪着他走了……
车子开阔暗哨遍布的丛林到达了一段乡间小路,很快的就开到了一条通往城镇的路口,从这里就可以坐上班车自己到达县城。
任鹏飞把车停下,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让他们不多聊,一辆大巴就歪歪斜斜的开了过来。
“我走了兄弟。”
盛辉跳下车,和任鹏飞拥抱了一下,轻声说道:“我没有走完的路,你要替我走,上战场别那么虎。”
任鹏飞低声说道:“想过以后要干什么吗?”
“找工作,赚钱呗。”
盛辉轻笑了一声,搭着他肩膀说道:“不用担心我,只是可惜了,我的第一个科研项目手环炸弹没有办法完成了,有空你要做实验,到时候交上去的时候别忘了写上我的名字,好歹我也是贡献过的。”
任鹏飞还没有开口说话,车子已经到了,盛辉在车门喊道:“给我敬个礼吧,看到我的人都敬礼了,就差你了。”
任鹏飞抬起右手到眉间,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盛辉轻笑了一声,抬起的右手又放下,喊道:“再见了,兄弟!永远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