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忘道:“你开车跟上,有机会再动手。我们猎人承担不起错伤人质的责任。”
“他是准备逃走吗?”
袁忘回答:“我认为还会回来。灯没关,门只上一层锁。没有携带行李。很小心,要出门还得把孩子带上。这孩子好像还不会说英语。去吧,别惊动了他。”
“你有计划吗?”
袁忘道:“钓鱼小屋的结构两层,面积不大,二楼只有一间卧室。我想他不会把孩子抱上楼,只要我在二楼等待,要么等来他,要么等来孩子。”
……
十点三十分,亚历山大从小镇返回,提了两袋物资,包裹了孩子进入钓鱼小屋。郑燕把车停到一边,向袁忘说明情况后,自己拔枪步行靠近钓鱼小屋,准备支援袁忘。
袁忘听见楼下的阿拉伯语,然后听见有人上楼,从脚步声可以肯定是大人。袁忘等待片刻,亚历山大出现。袁忘上去一拳打在其肝上,趁其弯腰膝顶将其放倒,抽出扎带手铐,膝盖跪压亚历山大后背,自报家门同时将其一只手一只手掰过来戴上手铐。
袁忘带亚历山大下楼,郑燕已经进门,用身体挡住小女孩。没想到小女孩一见亚历山大被捆,立刻跑上前,双臂张开拦住去路,不停的说着阿拉伯语。亚历山大和其对话,安抚小女孩的情绪。
良久,亚历山大转头看袁忘:“我可以给你钱,很多钱。我让我妻子把农场和房子卖掉,所有钱都给你们。”
袁忘摇头:“不是我说你,就你这水准有一百座农场也跑不掉。走吧。”
郑燕摆手:“亚历山大,你唯一的机会就是说清楚怎么回事。”她听得懂一些阿拉伯语,从对话来看,小孩并非受害者。
这小孩十岁,身高一米六不到。穿了一套男孩子的衣服,戴一顶棒球帽。显得非常清秀和漂亮,绝对的美人胚,未来肯定是典型的阿拉伯美女。
袁忘忙道:“不要吧,交人交差,别无事生非。”他自然也发现一些不对,不过不知道就不是不对了。人有时候难得糊涂。从亚历山大朋友圈知道,亚历山大不会是一个欺负小孩的人。亚历山大更接近好莱坞电影中,大无畏,追求真理的人。
亚历山大左右看看,郑燕点头,亚历山大知道这是最后机会,于是向两人说了这么一个故事。
亚历山大是一名反战人氏,原本拍摄动物的他从虾编社离职,自费到中东拍摄与战争和苦难有关的照片。一天晚上,有一位本地妇女深夜找到了亚历山大,求亚历山大帮助。
在这个城市有两个家族,在战争之前关系很差,为了寻求利益两个家族进行了合作,希望能在重组府政中获得一些地位。
最稳固的结盟方式就是联姻,一位十六岁的女孩因此将成为对方家族一位三十岁男子的第二位妻子。可是这位女孩受到非本国文化的蛊惑,竟然弃家族而不顾,与外人私奔,这导致家族颜面尽失。
在对方指责之下,于是家族决定将女孩的妹妹,10岁的拜丝麦嫁给对方。由于法律规定9岁就可以出嫁,宗教规定家主拥有对名下女性的控制权,因此这件事就这么合情合法合理定下来。
找亚历山大帮忙的是拜丝麦的最小阿姨,她自认为在欧洲留学过几年,就感觉非常了不起。她认为家族的决定是错误的,但是她找不到任何理由来阻止家族。于是寻求住在小城近两个月的亚历山大的帮助。
亚历山大找朋友,找人伪造了收养文件。此事得到了本地慈善教会一位牧师的大力协助,最终给拜丝麦办了一个中东孤儿被收养的手续。时机成熟后,阿姨就把拜丝麦带走交给亚历山大,亚历山大最快速度到达机场,在当天两人就搭上飞往纽唐的飞机。
由于和治政有关,其国内主要团体借机向美国发难。陆军犯罪调查处经过调查,确证对方指控是真实并且有效的。10岁成婚在美国人看来难以理解,但是在本地符合法律、风俗与宗教,因此犯罪调查处通知纽唐警方,警方以绑架罪等罪名拘捕了亚历山大。
在亚历山大出庭之前,住在利福院拜丝麦手续已经办妥,即将和接她的亲人一起回到自己的祖国。亚历山大在朋友帮助下,带走了拜丝麦。由于利福院的管理者对此持支持态度,因此迟迟没有报警。
只可惜亚历山大缺乏资源,早走了几天,还留在纽唐境内。
“我妻子在哥斯达黎加有可信任的亲人,但对方说明天晚上才有船。”亚历山大解释了自己留在纽唐的理由。
这件事是对的还是错的?袁忘没看法。拜丝麦结婚在其本地看来是完全正常的一种行为,你认为这种行为不对,但关你屁事?别人还觉得你美国佬到处多管闲事呢。在美国国内肯定是对的,但是你去别人地盘上瞎折腾,这就大错特错。
但袁忘知道郑燕要管这件事,从其表情就可以读出:怎么会有这种令人发指的事发生?愤怒已经写在了脸上。
袁忘很聪明的连线了秦舒,秦舒听完呆住:“我说服不了郑燕。”秦岚在非洲工作多年,秦舒一直有尊重他人风俗法律的基本素质。从秦舒三观来说,这件事不对。从秦舒三观来说,这件事又是对的。
那是不是要问拜丝麦的意见?在她们国家她们没有资格有意见,这也是风俗和传统。再者未成年的意见只供参考。
袁忘还是很讲道理,在郑燕身边道:“就算我们放了他们,他们也跑不出十里地。他们联系的蛇头十有八九已经被监控,甚至已经出卖了他们。我估计警察就等明天晚上收网。与其让他们痛苦的挣扎,不如快点结束这痛苦。”
不管事情对错,只分析事情利弊。
郑燕让袁忘别插嘴,她在打电话。挂断电话后,她心情不怎么好:“诺亚不想参与这件事。”
袁忘左思右想,拿出小刀割断亚历山大的扎带手铐:“就当我们没来过。走了。”
郑燕道:“不,我要帮他们。”
“帮你妹啊。”不抓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郑燕:“我给你钱。”
“这是钱的问题吗?”
郑燕:“一百万。”
袁忘看了郑燕三秒,一声不吭拿电话到一边去:“老毒,情况是这样的……我觉得应该帮帮人家。你不是常教导我:不管你的想法多恶毒,但也希望你在行为上能做一个好人……”
老毒惊呆数秒:“你被下蛊了?”
老毒知道袁忘有正义感,但这件事和正义感关系不大。因为合情合法合理。多少孩子不想上学,不想写作业,难道家长们没有采用压迫、逼迫,讲道理等等方式?
袁忘看了郑燕一眼:“我女朋友要保他们。”
“谁?”
“郑燕。”
“郑燕?她瞎啊?”
“你xx什么意思?帮不帮?”
老毒沉思一会:“给我点时间找条路。”
袁忘道:“老毒,你不会再卖我吧?”
老毒:“我卖你是计划中的环节。计划外我卖你干嘛?这种事我在年轻时候司空见惯,比这更惨都见过。我就看着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被全村人愤怒用石头砸死,她大义灭亲的哥哥和她爸爸也在其中。原因是她拒绝和某人结婚,并且与隔壁村的男子私奔。”孩子叛逆期怎么办?打死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