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爵城在楼上,将带血的衣服脱下后,里头的纱布已经完全被血给染红。
他回来也只是为了能更好的换药跟换衣服,还有一份文件落在了家中,索性就直接回来一趟。
准备换药的时候,文婶敲门进来,见到他伤口又开始出血,脸色骤变:“先生您伤口是不是……”
“别小惊大怪,把门关上”
“可是您……”
“你先出去”厉爵城并没有心思要跟别人解释,何况他这会儿正急着要换药。
文婶只好听话,乖乖出去后将门给带上。
下楼时,文婶忧心忡忡的模样就落在了沈七七眼中。
沈七七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里很熟悉就算了,对这里的佣人竟然也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难不成是对方长得比较和善?
沈七七沉吟片刻,出声询问:“您怎么了?”
“啊…是你啊”文婶回过神,“我没事,只是先生他……”
“厉爵城?他怎么了?”
“先生伤口好像裂开了,我刚刚进去看的时候,都是血,我想帮忙,先生还不让”
“裂开了?”沈七七眉一皱。
果然是在逞强啊!
她就知道他这么不听从医生嘱咐,还强行出院熬了一宿没休息,都说要卧床静养还不听,这会儿伤口又裂开的话会再次发炎,搞不好还会发高烧!
沈七七担心起来:“那我上去看看他”
她也没太顾及她这么做有多不妥,更没顾虑到她这种行为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误会。
因为太过担心,所以一刻都不能停留,急匆匆的跑上了楼。
楼下,文婶还在纳闷,她是谁啊?怎么看起来好像跟总裁很熟悉的样子!而且她还忘了说,总裁最不喜欢有人跑去打扰他,现在那位小姐就这么莽莽撞撞的跑上去,怕是会惹怒了总裁啊!
……
楼上,沈七七到了二楼才想起来,她好像不知道哪一间房是厉爵城的房间。
好在二楼房间不算特别多,她一间间的推开门去找,走到了走廊尽头打开了最后一扇门的时候,也没见到厉爵城,只浴室里有水声不断传出来。
水声?他在洗澡?
疯了吗?
他受了伤,伤口根本不能沾水啊!
沈七七用力拍着浴室门:“厉爵城,你给我出来!”
“厉爵城?你听见没有!”
她一直拍门叫嚷,水声才终于停止。
门一下被拉开,沈七七不备,险些跌过去。
撑着门框才勉强站稳,浴室内水雾缭绕,热气往外冒。
厉爵城只围着一条浴巾,上身赤着,露出精壮而紧实的肌肉,线条优美,只是腰腹部有一道碍眼的疤痕,生生刺痛了她的眼睛。
“你是不是不要命了?明知道伤还没好,不能下床活动更不能碰水,你还洗澡?你是巴不得早点死吗?”
沈七七是真没见过像他这种,完全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儿的人,不管别人好心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现在还作死到让伤口沾水!
“你……”
厉爵城才刚说了一个字,沈七七一连串的话就将他的话给堵了个严严实实:“你是不是又要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对!你的死活是跟我没关系!可我就是见不得你这种明明能好好活着却还要糟践自己的窝囊废!”
厉爵城神色阴沉,眸内迅速聚集了风暴,只是在见到她闪烁着泪光的眼睛时,那股戾气忽然消散。
他嗓音沙哑道:“哭什么”
“我没哭!”沈七七抹了把眼睛,故作凶狠。
“……”
沈七七想将他从浴室拉出来,但是拉不动。
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出来啊!你还想在里头多久?”
厉爵城神色复杂,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从浴室里头出来,任由她拉着自己往床边走。
沈七七冷着脸:“坐下!”
“你看着我干什么?我说的人话你听不懂?”
厉爵城微蹙眉头,被他拉着在床边坐下。
沈七七又问:“医药箱呢?你们家总该不会连医药箱都没有吧?”
“在一楼”
“那我下去拿”沈七七说着就转身准备离开,但是走到门口,她又想起了点什么,回过头来看厉爵城:“你别乱动,我回来再帮你上药”
厉爵城没吭声,她也不在意,扭头出了门后,她叫文婶拿了医药箱给她,又急急忙忙的返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