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文婶也不敢问出来,这段日子,她也是亲眼目睹着沈七七在这里照顾先生有多么尽心尽力的。
可以说就算是现在的太太在这里,也可能做不到像她这样事无巨细。
文婶心情十分复杂,按照常理说,她应该是要通知太太的。
毕竟这个沈小姐,她看着也不像是个省油的灯,万一要是出了点什么问题,可不就难搞定了?
可是以现在太太跟先生的状态,她似乎也不太好去做这种事情。
先生现在昏迷不醒,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太太要是知道了,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文婶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才一忍再忍,从来没有透露过医院这边的事情。
再加上温朝也警告过她,这里的事情不能跟外人透露半句。
温朝肯定是又自己的考量的,尽管她从来没有参与过公司经营也很清楚。
要经营一个公司不容易,尤其是像厉氏这样的大企业,桩桩件件都得万分小心,不然很可能就会影响到公司的经营。
文婶猜想温朝不让她往外说的原因,就是怕这件事会闹大吧?
要是被外界媒体知道了,肯定不得安生,也势必会影响到公司。
再者以太太的情况,就算告诉了太太,太太也照顾不了先生,还可能会闹出其他幺蛾子来。
要是闹得两个人都病了,那还不如什么都不要说,保持安静就好。
文婶想了很多,在外边等了很久才推门进去。
她进去时,唐姒正在给厉爵城擦手。
听见动静,唐姒也只是抬头看了眼,并没有其他的反应。
文婶解释说:“是温特助让我过来的。”
唐姒轻嗯了一声。
她即便不说,唐姒也猜得到。
文婶见唐姒正在给厉爵城擦手,她立刻上前欲拿过毛巾说:“还是我来吧,您去一旁歇一歇。”
唐姒也没有坚持,松开了手,将毛巾交给了文婶。
她起了身,还给文婶腾出了位置。
因为接下了这个大包袱,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唐姒走到了沙发边坐下,拿起了桌上的笔记本搁置在腿上就开始处理起了工作。
她工作的这段时间,文婶偷偷看了她几眼。
越看她便越觉得奇怪,这个沈小姐可真不得了。
跟她相处了才多长时间啊?文婶发现最开始对她的排斥,现在消失的一干二净。
她不止不排斥对方的存在了,还有点喜欢上了这个人。
或许是因为对方身上有种魔力,能让跟她相处的人感觉到身心舒畅?
跟太太在一起相处太久了,精神高度紧绷,连半点松懈都不能用,否则的话,她就得陷入到被动的僵局中。
文婶收回视线,仔细替厉爵城擦着身子,她又在想,先生会这么喜欢这位沈小姐,是不是也因为这个原因?
太太现在实在是有点太过疯狂了,一个正常人跟她相处久了都会疯掉,更不用说是本来就精神压力很大的先生了。
先生应当只是觉得跟沈小姐相处起来没有任何的压力吧?因为一点不适感都没有,跟她相处起来很舒服,所以才会一再的忘记自己已经是个已婚男人的事实?
可不管是哪种原因,都不能掩盖先生出轨的事实。
先生背叛了太太,也背叛了这段婚姻是毋庸置疑的。
即便太太有千万种不好,那也不是他爱上别人的理由。
在没有生病以前,太太还是很温柔,很善解人意的。
若不是因为这场病故,太太也不会变成这样。
文婶想着便扯远了,她是很想回到过去。
那时候太太虽然跟她们还不太熟悉,但是好歹人还是正常的。
她对每个人的态度都差不多,对待她们也不曾严声厉色,更没有拿着身份来压迫过人。
不像现在的太太,动辄打骂,将她视为了眼中钉肉中刺。
太太是彻底将她当成了假想敌,她觉得是自己抢走了她当家做主的权利,觉得是她阳奉阴违背地里跟先生告状,才会害得她跟先生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僵硬。
天晓得,她根本就没做过这些事情。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最开始她还会争辩两句,为自己解释,而现在,时间久了,她连说句话都觉得很累。
在那种高压状态生活了太久,文婶都快忘记太太曾经的模样了。
可笑的是她在太太身上找不到过往的影子,在一个肖似太太的女人身上倒是找到了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想想,文婶都觉得这事挺荒唐的。
她总在给自己做思想工作,太太现在生病已经够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