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人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惊诧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你…你刚刚说什么?”
文父冷淡至极:“我说错了吗?你这么溺爱孩子,就算交给你来带,你又能将她养成什么样?如果不是你生不出儿子,我只有文锦这么一个女儿的话,我怎么会狠下心来把她送到国外去培养?文家需要的不是一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公主,我要的是一个继承人,既然我命里注定只有文锦这一个女儿的话,那我就必须要花费心力好好去培养这个女儿,至少她必须得是个合格的继承人,这样将来就算我死了,我好歹也还能有个像模像样的继承人。”
文父从未在文夫人面前表露过自己真实的想法,连这种类似于是埋怨她没有生出一个儿子的话都是头一回说。
文夫人震惊异常:“你…你怨我?”
她从未想过文父竟然会埋怨她没能给他生一个儿子出来。
文夫人自认她嫁进文家以后,兢兢业业操持家业,好让他能后顾无忧,安心顾着公司的事情。
即便是没有卓越的功勋,也断然不应该受到这种指责才对。
文夫人心神俱疲:“难道我不想给你生个儿子吗?我没有怀过吗?当初要不是你的烂摊子还得我来帮你收拾,我也不会……”
文夫人话说到这儿,哑然失声。
她觉得继续跟文父争执下去,好像也没有什么意思。
生下文锦之前,她也怀孕过一次,确保了是男孩儿,而且很健康。
可就是因为那段时间文父惹来的风流债,害得她都怀孕七八个月快临盆了还得挺着个大肚子去给他擦屁股。
要不是文父,她也不会早产,更不会险些一尸两命。
那个孩子早产剖腹取出来后,生命体征就不稳定,在出生后十八个小时内最终不幸离世。
那一直以来都是文夫人心里的痛,她从未说过,却不代表她忘记了。
就因为那次早产伤了身体,她即便怀孕了也容易流产,最后成了个惯性流产的体质。
文夫人也明白,文父是因为心怀愧疚,所以才忍着没有在她最艰难的时候抛下她,选择去找个代孕。
好在她后来还是怀上了,好不容易才将文锦给生了下来。
对这唯一的女儿,文夫人可以说是疼到了心尖上。
她要什么,文夫人就愿意给什么。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小孩子了,而且先前流产的事已经给她造成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她没有办法彻底忘记,只能将自己的女儿当成慰藉。
可就算是这样,在文父提出要将女儿送出国培养的时候,她心底纵有千万种不舍,也还是狠了心答应了。
她没想到时至今日,她在父女俩心底什么都没落到,只落了一句埋怨。
女儿埋怨她也就算了,那的确是她这个当母亲的不合格。
可文父有什么资格来怨恨她?
怨她没有生儿子?
文夫人用力擦拭了下眼角,将泌出的眼泪擦拭干净,她平复了下心情,冷静地看向文父:“我不想跟你吵架也没有时间跟你争吵,你可以不管小锦,我却不能不管。”
她打定了主意要去谢家一趟,她要去谢家把自己的女儿给接回来。
她说:“从前我总为了你着想,为了顾及你的面子,为了让你活的体面,我什么都能忍,可是现在我只要我的女儿平平安安,我不想让我的女儿也成为你换取利益的牺牲品,你想怎么做跟我无关,唯独不能动我的女儿!”
文夫人是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女儿给盼回了国内,她怎么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再次跳进火坑,而且还是为了成全文父的雄心壮志。
多年前她牺牲过很多次,也妥协过一次,这已经足够让她后悔终身了,她现在是绝对无法接受自己再重蹈覆辙。
她承受不起再次失去女儿的痛苦了!
文夫人打定了主意要去一趟谢家,文父又怎么可能让文夫人找过去?
且不说他们现在的关系有多紧张,就单说现在盯着他们的眼睛就不在少数。
巴不得他们两家闹翻,巴不得他们反目成仇的更是不计其数。
商场如战场,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现在,不止是谢家母子需要他们文家的帮助,他们文家也急需要跟谢家的这门姻亲来稳固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