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遮眼只是把眼睛遮住,看到的是假象,但是闻到的气味却是真的。
想到这里,我惊呼了一声:“是三叔,那人是三叔。这么说……”
我看着那深不见底的崖底,身体像是虚脱了一般。如果三叔的灵智被人控制了,那肯定也跟着那些尸体跳下崖底了啊。
看来三叔当时还存有一丝意念,他当时和我说话,是在向我示警,呼救?
可是他为什么让我躲开呢?
躲……躲……
我反复念叨着这个字,突然反应了过来,我错了,完全错了。
三叔当时不是说的“躲”字,而是“我”字。
两个字的韵母完全一样,而且当时三叔的口齿也不清晰,所以导致我当时听成了躲字。
我弄明白了这一切,也跺起脚来,我懊恼的程度比老摊头更严重。三叔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我却没能把他救回来。而且现在极有可能已经葬身崖底。
我的身体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感觉万念俱灰。
老摊头赶紧扶住我,劝解道:“小子,别灰心。老摊头我说话一向很直,你三叔可能已经死了。但是在没看到你三叔的尸骨之前,你什么都不要做。我这就下崖去给你三叔捡骨,如果你三叔真在下面,我保证一块不少地给你拿回来。”
我这时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这个老摊头也真是口无遮拦,连安慰人都不会,三叔都死了,我要那些骨头干什么啊?
老摊头看了看还站在一旁的马谡和梁悦,便走了过去,双手结了几个手印,嘴里念念有词,最后用大拇指在马谡和梁悦的眉心用力按了下去。
马谡和梁悦先后打了个冷战,茫然地看向四周。
老摊头对我说道:“他们没事了。”
如果没有三叔这件事,我会很高兴,现在看他们好了,心里却是空落落的。
梁悦转了转脖子,一眼看到了我,忙跑向我。
谁知道她刚迈开步子,就站立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
第122章 不见棺材不掉泪
马谡看到我,也想向我这边走,刚挪了半步,也是身体一晃,险些摔倒。看着像是两条腿都不听使唤了一样。
我忙过去把梁悦扶了起来,问老摊头:“摊爷,他们怎么回事?不是救回来了吗?怎么腿还不好使了?”
老摊头说道:“他们是被控制得时间有点久了,身体的精血和体筋都需要恢复的时间,放心,活动活动三五分钟就能恢复过来了。”
梁悦皱着眉头问我:“李阳,这到底怎么回事?这是哪啊?”
马谡也是一脸不解,回忆道:“我们不是进了南柳村了吗?后来起了雾……后来……”
我摆摆手:“你们先别问这么多了,抓紧时间活动活动身体。我这边慢慢给你们说,我问你们,在雾起之后,你们和我三叔有过什么交流没有?”
梁悦想了想说道:“当时我跟着老马,就听见你三叔喊,让我们都跟住了,千万别走散了。可雾气太大了,跑了一会我就看不到你三叔了,只能紧紧跟在老马的后面。后来,老马就停了下来……”
马谡接着说道:“是,我停下来是因为我手里的指南针失灵了,指针飞速地旋转,就是停不下来。”
我点点头:“那种情况,指南针根本就靠不住。后来呢……”
“后来,我和老马再找你三叔,就看不到他了。这时,我就感觉脑子晕乎乎的,好像看到有一队排列整齐的人在我面前经过,我不知不觉就跟了上去,然后发生了什么,就记不得了……”
老马也点头说和梁悦的情况差不多。这些也和我预想的基本一样,看来三叔当时也应该和老马他们一样,但是可能三叔本身有一些道行,那引魂幡没能把三叔完全迷惑住,所以他才会和老马他们的情况有所区别。
发现我的情绪有点不对,马谡问道:“看来是你们救了我和梁悦,怎么你三叔不在?”
老摊头指着那山崖:“他啊,跟着跳崖了。”
马谡和梁悦都很吃惊,都盯着我。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这时候还不是伤心的时候,事情到底怎样结局还没有最后的定论。我挑主要的部分,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跟梁悦和马谡说了一遍。
听我说完,马谡把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李阳,你可别逗了。要说别人出危险,我信。你三叔?从这里跳下去了?打死我都不信。那个臭老道,鬼精鬼精的,那雾气一起来,估计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肯定早做准备了。我们俩都没事,他会有事?我把话撂这,他要是有事,我马字倒着写。”
梁悦也说道:“我也相信洞宾大师,他道行那么高,不会有事的。”
我本来心里一片死灰,听他们俩一说,又升起了希望。
老摊头却撇撇嘴说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这样吧,眼见为实,为了让你们死心,我这就带你们去下面捡骨。他是死是活,到下面就知道了。”
老摊头打着那灯笼,走在前面,从那平台旁边的一条不起眼的小岔路走了下去。
马谡走在小路上,低声让我看了看那路面,我发现那条小岔路上的草,东倒西歪的。马谡说道:“看到了吧?这草被踩折了,但是还没枯死,显然就是刚刚被人踩的。你三叔如果真的上了这崖顶,一准是从这里又下去了。这个老杂毛,这么吓唬咱们,见了面有他好看。”
我心里一喜,这么说三叔还真的有很大的可能活着。
没想到老摊头又转头说道:“那个执幡人也是从这里离开的,这草啊,应该是他踩断的。你三叔……还是凶多吉少。”
这老摊头说话是真的不中听,我刚燃起来的一点希望,又被他一盆冷水给浇了下去。
不过他好歹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说什么话,我也不敢去责问。
梁悦却不管那一套,听老摊头说完,反唇相讥:“我说大爷,您就不能说点吉利话啊?怎么从您嘴里就听不到一点好词呢?”
老摊头哼了一声:“老摊头我,就干的这丧气的差事,说的也是丧气的话。这叫良药苦口,说吉利话容易,到时候别乐极生悲就好。”
我知道跟这老摊头较起真来,指不定还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呢。他也是嘴直,有自己的判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