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索性不再去理那个神经兮兮的老太太,打量起我所在的这个房间里来。
等我把注意力转回来,心脏再次突突起来。
这就是邵小瑶的那个房子,所谓的凶宅了。
到了这里,自然而然想到了薛全贵给我讲起的那些事。我依稀听到房间里传出了阵阵的婴儿啼哭声。
我晃了晃脑袋,那啼哭声又没有了。
我苦笑了一下,看来不管是谁都有一种先入为主的习惯,脑子里如果有了某种概念,到了适当的场合,就会习惯性地想到某些东西。
房间里都没有挡着窗帘,外面的月光以及小区里的灯光顺着窗户照进屋内。让屋子里有了一种朦胧的光感。
而且这房间里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冷。也没有我和三叔去别的凶宅时候的那种感受。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的那个凶宅,进去之后就感觉毛毛的,身上的毛孔似乎都张开了。那种阴气和阳气的碰撞感很强。
但是今天没有,这让我更有把握了。没来之前我的心一直忐忑,到了这里反倒安定下来了。
种种迹象表明,这里似乎被薛全贵夸大其词了。根本就没有那么夸张,不然对面的老太太还能安然无恙地住在对面。小区里的邻居们还能悠然自得地聊天遛弯?
而且先进来的铁柱,挨个房间跑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异常,已经回到了门口的位置,呼哧呼哧吐着舌头。以它欺软怕硬的性格,如果真有凶物,这货绝对不会是这种状态。
三叔曾经跟我说过,想形成凶宅,需要同时具备很多条件。所以我们接到的凶宅,不一定每间都犯凶。可能十个凶宅,只有一两个是真有问题。剩下的八九个可能都是自己吓自己,如果能遇到这种凶宅,就算我们抄着了。
所以我做了如下的判断:这房子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真是捡了个大便宜了。顺利把法事做完,这个宅子就算是拿下了。到时候一定要和三叔多要一些分成才行。
我胡思乱想着,走到门口去按房灯的开关。
啪嗒啪嗒,连续按了几下,灯都没亮。
我摇摇头,肯定是这房子许久没人住,欠了电费了。
我轻轻把玄瓷猫放下,从包里摸出蜡烛,在进门的位置立了一根,手里捏着一根。点亮了蜡烛,烛光亮起,客厅里一目了然。
这房子装修得很豪华,看起来花费不菲。但是客厅里仅仅有一套皮质沙发和茶几,其他的家具家电,都已经被搬空了。
我举着蜡烛,牵着铁柱,到其他几个房间,以及厨房卫生间各自走了一圈。
看的出来,这房子薛全贵应该已经清理一遍了,东西处理得也差不多了,只剩下了简单的摆设。
我心里更有底了,重新回到客厅。
按照细竹竿褚留烟教给我的办法,我判断了一下,确定了一下方位。
整个房子的西南方位,刚好就是客厅的一个角落。
我抱着玄瓷猫走过去,把玄瓷猫放在地上。由于细竹竿说过,这玄瓷猫不能见光,连月光也不行。所以我先把客厅窗户的窗帘都挡上了。
这下客厅里的光线,瞬间暗了许多。
只有两根蜡烛发出微弱的烛光。
我把九尾玄瓷猫上面盖着的红布,轻轻掀开。那九尾玄瓷猫神气活现地出现在我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到那瓷猫的眼睛,随着红布的掀开,发出一丝绿幽幽的光来。就好像有一只真猫,在蠢蠢欲动。
而且今晚看着这猫,和白天在五山堂那里看到的感觉完全不同。
第161章 香打弯
在五山堂的时候,虽然这猫看着也是活灵活现,但是在我的意识之中,它也只不过是一只不会动不会叫的瓷猫。
但是今天在这房子里再看到这只瓷猫,则好似多了很多的灵气,大有猛虎震山林之势,随时都可能跳出来的感觉。
我按照细竹竿教给我的办法,立好了九尾玄瓷猫之后。又从包里摸出一个小香炉,放在玄瓷猫的前面。
接下来我从身上拿出一枚银针,咬了咬牙,在自己左手食指的指肚刺了一下。
银针很细,刺进去并不疼,效果却很明显,一滴血珠从指肚上挤了出来。
褚留烟交代我,这个时候不能跪。我立在那香炉的前面,将手指肚上的血,用力一弹,弹到空中。
随后又挤出第二滴,用那四根佛香的香头在血珠上过了一遍。
最后挤出第三滴血,将那血珠滴到香炉里。
之所以用左手食指的血,是因为在古时签订契约按手印的时候,通常就是用这根手指的。相对来说,这根手指的指印更有权威性。
我是以自身三滴血,来和鬼神签订契约。三滴血表明自己的诚意,立而不跪表明自己是站在平等的立场和对方来谈。
我用自己的理解,这个态度就是不卑不亢。不能对鬼神不敬,也不能让鬼神小看了自己。这里面的门道还真是不少呢。
做完了这一切,我将那沾了血的香头点燃,并排着插进玄瓷猫前面的香炉里。
四根佛香,香火燃起,四缕青烟扶摇直上。
剩下的,就是等了。
褚留烟告诉我,只要等到这四根佛香顺利烧完,那些香灰不出现异状,就说明和鬼神签订的契约成了,我这一趟就算大功告成。当晚先烧几张纸钱祭奠一下,第二天来做一场简单的法事,就算齐活了。
我坐在沙发上,铁柱这回也格外地乖巧,老实地趴在沙发前面,眼睛紧盯着那四个香火头。